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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代崎的父亲

车子晃晃悠悠,兜兜转转,最后又回到了阿柯亚。

西维尔把艾尔芭送到医院,谎称她是自己去山里打猎的时候遇到的被野兽袭击的陌生人。艾尔芭也接受了这样的设定,她也的确需要正确合理的治疗。二人至此结束了三天两夜短暂的交集。

西维尔打听好从阿柯亚回杜汉什堡的车,在小镇最繁华的位置找了家旅店住下。村子覆灭了,他那件委托的完成度却还不足以令自己满意,其中还有诸多的谜团。

这里的住宿条件非但比不上大都市,甚至连希雅家那种村子里的民宿都不及。床铺上被子胡乱地卷起,桌子上沉积着灰尘,墙面斑驳掉漆,油灯的灯罩上是多年积攒下的黄黑粘稠的油污。

西维尔掏出帕子简单擦拭了桌子,让它勉强能用。然后从怀里掏出厚厚一沓纸,这里有马特交给他的,也有趁艾尔芭休息时从她那里偷来的。上面用不属于这个国家的文字满满当当的记录着内容,但他并不能看懂。这个世界上的语言数量种类格外庞大,他不认识的也有很多。

男人小心地整理好那些脆弱的纸张,特意找出一个纸盒,将它们整整齐齐地码放在里面。然后他从领口解下奥博特的胸针,放置在桌子上,在上面滴入几滴橙红色的药水。

药水在胸针的表面转着圈,顺着表面的刻痕缓慢滑落,从缝隙处渗入胸针内部,直到全部被彻底吸收。

胸针里沉睡的灵魂,比在村子里时健壮了不少。原本只是若隐若现的一团白雾,现在看上去清晰了不少,隐约间也可以看出人类的形状。

“我都用了最好的药了,希望可以快点醒过来吧。”西维尔感慨着收起胸针。现在他该去找代崎,那个源源不断为村子提供猎物的男人好好问个明白了。

代崎父子在这个小镇相当有名,这父子俩不喝酒,办事牢靠,发车准时服务到位,再加上山里的路别人家都嫌崎岖不愿走,只有他家接待。因此镇子上的人都更愿意坐他们家的车。

西维尔只打听了三两个人,就找到了代崎家的住处。

父子二人居住在一条破败的巷子里,那里的道路满是黄沙,还不曾覆盖上石板。巷子中的房子用砖瓦建成,破损的地方则依靠木板、稻草甚至是旧报纸勉强糊住,尽可能维持着一个房子该有的样子。那真是个残破的屋子。西维尔原本以为,在镇上如此有口皆碑的两个人会住在比较繁华的地方。

西维尔敲响房门,屋子里面传来乒铃乓啷东西掉落的声音,过了好一阵,门锁才被拉开。

开门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看上去风烛残年的老人,他一只手拄着拐杖,一只手把着房门,双眼前仿佛蒙着一层白雾,他努力地聚焦着双眼看着西维尔的脸,在满脸的褶皱中堆出一个和蔼的微笑:“年轻人,有什么事么?”

“您好,我想找代崎先生。我和我妻子遭遇了山体塌方,是他将我们俩送到镇上救了我们一命,我特意来感谢他。”西维尔嘴上扯着谎,心里有些忐忑,这是他们搭车时艾尔芭教给他的谎话,现在用在这里正合适。

“先进来吧,外面沙尘大。真是不巧,代崎这孩子出车去了,要明天才能回来。不嫌弃的话,就先进来歇一歇吧。”老人让开一条缝隙,欢迎着陌生的访客进入。

代崎家里的摆设看上去都颇有年头,掉漆的木质柜子少了好几个把手,用不知道哪里找来的生锈铁圈勉强装上。沙发上套着洗到发黄褪色的麻布,上面打满了补丁,隐约有几个地方也要磨损出漏洞。沙发的一条腿已经完全断掉,用砖头和报纸抵着才不至于歪倒。屋子内的东西杂乱无序地堆叠在一起,床上、桌子上、地面上散落得到处都是。

房子昏黄的玻璃透不进来多少光亮,房子的主人看上去也没有闲钱多买几盏油灯,只有些许夕阳的微光透进来,也只是让这间屋子显得更加破旧昏暗。

“真是不好意思,我腿脚不方便,眼睛也不大好使,把东西都弄乱了。”老人不好意思地笑着,拄着拐杖艰难地蹲下来,摸索着收拾着地面上的杂物。

西维尔连忙拦住他,三下两下将地面上的杂物归拢起来,详细地向老人询问后,将它们放置到该在的位置上。

“我看代崎先生在镇子上那么受欢迎,这里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老人哈哈大笑,丝毫不在意西维尔的无礼:“哈哈哈哈,大家都夸代崎那小子,依我看,他就是个无脑热情的傻小子,人们最喜欢这种前面的真诚劲了。实际上,他胆子小又没主见,光热情怎么能让家里吃饱饭。不过也没办法,谁让他老子也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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