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关,掂了掂拳头,心中打定主意,行不行都要拼一把。怎料方才两手空空的野人,此时手中竟是不知从什么地方抓出一柄柄巨锤战斧来,李长安本就身不高,力不全,此时再赤手空拳的对上手握杀噐、魁梧凶悍的野人。
李长安勇则勇已,到底不是个莽夫,见势不妙,掉头便跑。拼命的扒开一众诡怪抓过来的手爪,将之甩在身后。
跑着跑着,李长安就迷失在这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之中。雾气入鼻,李长安一时间杂念丛生,喜怒哀乐竟一同涌了上来。李长安迷迷蒙蒙之中,一时哭一时笑,一时嬉笑怒骂,竟似是癫狂疯魔了一般,全然忘了身在何处。
远处,妖魔邪念蜂拥而来,李长安双眼猩红,嘶吼一声,反身杀入妖魔之中。一招一式,竟有捞月掏天之势,手掌落下,携覆海凶威,将一个个身形击的化作点点碎片消散。
不知为何,妖魔竟似有无穷无尽之多,李长安凶威虽甚,也很快就被淹没在群魔之中。
望山庄中,李长安栖身的小院之外,庄主王端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昨夜喊杀之声由近及远,一直到了后半夜才渐渐没了动静。那声音尖锐刺耳,关门闭户,即便整个人蒙在被子里,也挡不住那声音往耳朵里钻。胆战心惊的熬过后半夜,及至凌晨,庄子里又是一阵兵甲马蹄声,开门一看,庄子里随处可见皂衣玄甲的甲士。
王端赶出家门,一出门,便被绊倒在地上,爬起身看过去,却是一具不知是什么的残尸。身上皮开肉绽,毛发被凝结的血液糊成一团。
磕磕绊绊的跑到庄子最中央的大院子里,一路上种种形态各异的尸体,血液干枯的残肢断臂,白森森的碎骨,偶尔能看到被利刃割下的凶恶妖魔头颅,把王端惊得魂飞天外。直到看见李书办还在喝酒,县尉张大人还醉倒在桌子上,王端才长出一口气,吊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大半。
“大人,小人这就叫人来伺候梳洗。”王端不敢多问,看见李成梁看过来,忙欠了半身说话。
“不急。”李成梁声音里听不出一宿没睡的疲惫,只淡淡道。“昨夜妖魔来袭,弄脏了你的庄子,叫人收拾收拾吧,免得吓坏了庄户。”
王端连声应是,匆匆出了院子,一面召集庄子上胆大的年轻人,收拾街上的破败尸首,一面招呼人伺候李成梁和张明海洗漱,一面又叫人张罗些面点吃食,安排大人们和街上那些甲士用饭。
一切都井井有条,王端在这个名义上属于自家的庄子上转了一圈,知道庄子上并没有谁家缺了人口,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精神一松,熬了一天一夜的倦意涌了上来,转回自家的院子里,吩咐了家里婆娘,倒头就睡。
“端爷,端爷,不好了,出事了。”
迷迷糊糊里,王端听见有人喊他,猛地睁开眼,只听院子里一个青年帮闲叫喊道,“端爷,庄子里死人了。您去看看吧。”
死人了?王端脑中发懵。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苦寒之地,别说冬日里冻饿而死,就是平时,也常有人被野外的妖魔野兽袭击,庄中人早已习以为常,轻易不会惊慌。今日,李家和张家两位大人、家中甲士都在,是最不会出事的时间,反而出事了。
“什么事?”王端匆匆的披了衣服,走出门去,只见庄子中的一个青年站在当院里,双目赤红,双拳紧握,咬牙切齿道,“端爷,锁哥被他们杀了,你要给我们出头啊。”
“被人杀了?”王端皱起眉头,“被谁杀了?”
庄子里现在有三方人马,张家和李家的人是两方,庄子里的人是一方。青年口中所说的“他们”,无论说的是谁,一定是庄子外来的两家人,这可麻烦了。
庄子上死了人,王端当然恼火,但他更怕庄子上的青年不知深浅的闹起来。北地尚武,庄子上庄稼收成少,难免要打些猎物,庄子上老少爷们大多有些把式在身上。怕就怕,小子们火气冲,跟李家那些甲士冲突起来。
望山以北,李家那座庄子敢建在那里,并且上百年屹立不倒,李家甲士绝不是浪得虚名,一旦起了冲突,就算李成梁碍于名声,不便出手,只要装作不知道,望山庄上下不足两百户人家,只怕是不够李家人砍一天的。
王端越走越心惊,这个方向,不就是给李家那两位安排的院子吗。昨日李先生在庄子大堂上待了一宿,只是一直没看见那位小少爷,难不成,杀人的是那个少年?
想及此处,王端忙问道,“杀人的是谁?”
前面带路的青年闻言愣了愣,回道,“那人全身都罩在黑袍之下,看不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