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的那一枪,那个老祭祀一样接不下。
只是,不值得。
李成梁曾经无意中说过一句话,令李长安记忆犹新,一切所得,都有代价,区别在于,这个代价是否被承认,或者是被谁接受。
“我……”
知秋张口想说些什么,被李长安推手制止,“有癸晃和王端在,暂时不用你去阵前,毕竟,这是男人的游戏。”李长安抹了一把嘴,把知秋备在一旁的帕子擦得油乎乎一片,快步走出屋子。
外面一阵甲片碰撞的声音,蹄声“嗒嗒”,渐渐远去。知秋不由得脸上堆起笑意,“男人,呵,小男人。”笑容漾开,让窗户里透进来的阳光更温暖了几分。
去往马山庄的路,李长安来来回回走了三四遍,早就熟门熟路。早早的叫未甲带着十几个未丁,撒出去做斥候,也把前面的路清理出来,省得早早的被野人发现了,多生出事端来。
亥煞身材高大,兵甲沉重,不适合偷袭,便随侍在李长安左右。以他们沉重的脚步,隔着老远就被野人发现了。
野人警戒的范围变小了,也更为密集了,甚至,其中出现了不少战士。
这说明,野人知道他们在面对什么,所以收缩了防御,却受限于人手不足,或者是营寨里有什么更为要紧的东西,需要留下足够多的人守护。
那可能是他们的祖先,或者说他们的神。李长安思索着,走过一处处新鲜温热的野人尸体,任由阴煞收取着野人的命魂七魄。
阴煞本身也可以炼化这些命魂,却不如李长安祭炼得来的精纯,还带着一丝丝虚空气息,这是最吸引阴煞的东西,甚至就连癸晃,也眼馋得很。
远远的俯瞰整个马山庄野人营地,阵阵猩红气息飘荡在上空,其中夹杂着阵阵灰白色粉粒,让人压抑的难受。营地正中,那个巨大的火坑中,残破缺损的尸体已经不多,却多出了小山一样堆起的灰白粉絮。
空中漂浮的那些,正是被风从火坑中吹起来的。
“这是……骨灰?”李长安接住一点飘到眼前的灰白粉絮,仔细的辨认,里边没有任何生机,即使是烧灼,也不会让骨灰如此的。
“应该是被那里的火焰汲取光了。”李长安看着下方火坑中愈加明亮的火焰。上次来,那里还仅仅是个不大的篝火。现在,已经与空中的猩红雾气上下呼应,有了气象,前后也不过十来天的时间。
李长安皱着眉头,马山庄这些人是救不出来了,怎么把这帮野人摁死在这,才是个大问题。
“大人。”李长安身后,王端的声音传来。
转过身,李长安看着这位刚刚降伏,肩颈上还锁着铁环的饿鬼,“里边的情况,你看过了?”
“看过了,一个祭司,有十几个护卫守着,大概每个都有这位的身手。”王端指着亥甲。
“十几个?”李长安愣住,上回来还只有五六个,之后在丰城城北宰了一个,怎么还有十几个?
李长安狐疑的看看亥甲,再看看王端,“你确定?”
“这位将军身手可能与其相仿,但是论到气息浑厚,还远远不如那十几个野人,要说能战而胜之,怕是还要这位将军出手。”王端示意李长安的身后。
那里站着的是癸晃。
李长安无比清楚,癸晃也只能挡住那位祭司,要想杀他,还是太勉强了。
“那你呢?”
“大人不要玩笑。”王端苦笑,“卑下一身气机全靠一点半吊子的天罡气机气息撑着,又在磨盘阵中损耗得七七八八,纵使有了一块神躯补充,被那血气罡煞激荡,也全没了两三分功力。”
王端面露苦色,想来刚投入新的势力,头一天就被对手克制,虽说事出有因,也绝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谁知李长安却不以为然,“嗯,你的路子,无论如何,确实是神道的路子,让你去跟那些野人硬拼,实在是难为你了。”
王端没想到,这位小大人竟然如此体贴下属,一时间感动不已,下一刻就听李长安说道,“不过也不要紧,不过是缺些手段,我给你补上。”
王端眼睁睁看着,阴煞把十几个野人的尸体堆积在面前。
这些野人都被阴煞抽干了命魂七魄,全身萎缩紧皱,仿若干尸。长大的口中,犬齿突出,更像是一个个狰狞的野兽。
“大人,这是?”
李长安一脸的阴险笑容,“别忘了,你可是虚空饿鬼。这些野人,虽然精魄全失,但好在肉身还在,你饿鬼的权柄,就还能派得上用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