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的血咒之下仍能保持神志,护持其左右。此时与阴煞混战在一起,渐渐的落在下风。
李长安腾出手来,取出陶瓶,放在硬实的雪地上。掏出小刀,在地上画出阵图。拽过一具倒在不远处的野人尸体。摸了摸,体温还在,或者是还没死透,李长安摸出锁龙钉,在野人身上开了个口子,挤出些鲜血,流进阵图的凹槽中。
场中无主的命魂精魄像是受到了无形的牵引,汇聚在一起,化作涓流,涌入陶瓶之中。
反观陶瓶,则震荡不已,似乎下一刻就收束不住,崩裂开来。
“嗯?”李长安知道自己这粗制滥造的陶瓶容量不大,此时一整个部族的精锐被自己屠戮殆尽,自然难以承受。
“还好,我早有准备。”李长安在衣襟之中再次摸出两个陶瓶,小心的放在阵图中。
这阵图没什么大用,只是个信号放大器的作用,让陶瓶能够引动更远的命魂精魄,仅此而已。
身边厮杀的声音,渐渐的息了。李长安收起三个陶瓶,揣进怀里。满心欢喜。那个老祭司自己就装了满满一瓶,二十几个似乎是开了灵智的野人,灌了一瓶,其他四十几个野人,将将装了大半瓶。
连带着他们的血气,都装在瓶子里,李长安正要长舒一口气,忽然起身,“不好。”
知秋不见了。
知秋和时晴一直跟在队伍后面,围杀野人之前才分开。即使带着时晴,速度会慢一些,总不至于现在还没有追上来。
至于说迷路,知秋虽弱,也至少有地煞境界的手段在身,绝不至于跟丢了。
那剩下唯一的可能。
李长安正盘算着,刚要开口叫阴煞去寻,远处一道蹄声传来。
蹄声由远及近,羊背上带着两个人影,正是知秋和时晴,只是知秋似乎是受了些伤,在羊背上摇摇晃晃,几乎跨坐不住。
座羊停下,知秋再也支撑不住,滚落羊下,座羊也支撑不顾,瘫倒在地。侧腹之上,一道刀口,深可见骨,隐约能看见腹腔之中脏体跳动。。
“这是怎么了?”李长安赶上前去,抱起脸色煞白的知秋。
“少爷,快走,后面有追兵。”知秋强打精神。肩上一尺多长的刀口,几乎贯穿了整个后背,血流不止。
“走不了了。”李长安扫视一圈,战兽经过一场恶战,精魄耗尽,再也难以承载神魂,血肉腐败。再也化不成山羊,让人骑乘。
一众阴煞占尽了便宜,围杀这些野人,也已经是精疲力竭。跑,只怕是死的更惨。
“去看看,后面有多少人。”
王端被天雷洗炼,正是一身轻松。与野人鏖战半晌,也是犹有余力。
“是,大人。”王端学着一众阴煞的样子,领命钻进山林。
“你先休息,控制伤势,有什么话,回城再说。”李长安止住怀中想要说话的知秋,瞥了一眼脸色煞白,僵直的站在一旁的时晴,不再作声。
现在,最重要的是知道知秋口中的追兵,是什么。
知秋的伤很重,伤口上的血气煞气混在一起,恰是知秋这些草木精灵的克星。李长安眉头紧皱,先送知秋回城,当然是最好,却难免被追兵堵截。
能一刀重伤知秋,此人,至少不会比那个刚刚被装进瓶中的老野人弱。
王端回来的很快,这并没有让李长安放松,反而说明,追兵已经很近了。
果然……
“北边十几里,有一个野人。”王端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我不敢靠近,远远的看了一眼,很强。”
“一个?”
只有一个的话,再强也有限,几十阴煞结阵,总能拿下。
“后边还有,气血冲天,我不能进前。”王端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缩了缩脖子,兀自心惊不已。
“在什么位置?”
“马山庄。”
李长安咬了咬牙,“干掉他,然后回城。”
此人武力极高,无论是跟在后边找到丰城,还是抽冷子给自己来一下,都不是什么好事。
后边的大队人马距离此人约莫得有十里左右,即便求援,援兵也至少需要一刻钟。
自己有一刻钟的时间,干掉他,既是解决后患,也是为了报那一刀之仇。
盘算已定,李长安安置好知秋,反身钻进林子里。
前面带路的王端,似乎有些情况,李长安跟身边的癸晃对视一眼,“去看看。”
癸晃上前,跟在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