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回来的李长安,知秋长吁一口气。她知道李长安手段繁多,也从来出手狠绝,但野人砍向她的那一刀,实在让她印象深刻。
林中的李长安弯着腰挑挑拣拣,在遗留的战场上挑选着。
之前收敛气血的时候下手太狠,这满场血肉,竟少有几块能凑合着用的。
看着这匹用碎尸拼凑起来,被李长安祭炼成型,接口处还滴淌着黑紫色的血液,站立在自己身前的坐骑,知秋一阵迟疑。
“我可以骑羊。”
“没羊给你骑了。”李长安指着远处被一刀开腹,筋脉全毁的座羊,一把抱起知秋,在一声压抑的惊呼声中跨上坐骑,“凑合着吧,先回城治伤要紧。”
说完把知秋放在身前,双腿夹紧,胯下拼合的坐骑扬蹄飞奔,溅起一道烟尘。
知秋半倚在李长安怀中,抬头看着那张稚嫩的脸,微微发青的下巴,“小少爷长大了。”
“什么?”
“没什么。”
李长安没有多余的心思再追问知秋,前方一股子危险的气息刺激的心脏不由得一阵阵抽搐。
此处,离丰城县城只有不足一百里,李家游骑往来穿梭巡查,平日里只有了了几个盐贼流民,更何况,自己身边还有近三十阴煞,癸晃在侧,有什么能让自己感到威胁。
难道是那几个野妖?
上一次被父亲一力镇压,元气大伤,时至今日,不足半月,一来应当不敢再来,二来,恐怕元气未复。前面拦路的,应该不是他们。
难道是马家?
丰城之中,与自己有怨隙,想对自己下手的……
李长安皱眉,“难道是马家?”
近了,劲风临头,李长安头一偏,一支箭擦着脸飞射而过。
来了,李长安心头一凛,“来人就是想要我的命。”
李长安心急知秋的伤势,跑的急,一众阴煞都落在身后,只有癸晃,在须臾之间现身,落在李长安坐骑之前,“大人。”
“杀过去。”李长安不打算等,一来,知秋等不起,二来,此时势单力孤,一旦被围上,更是凶险。
前方出现几个身影,看打扮,破旧的布料皮子裹满了全身上下,只露出个眼睛,像是盐贼。
就tm离谱,盐贼什么时候用得上弓箭了,还练了一手好射艺。
狠狠的啐了一口,李长安掌中握住透体而出的铁索。
这些没有炼化的铁索,不能离身,一旦离身,便回到体内,缠绕束缚在心猿之上。
这铁索用在斗法,步战上倒是好用,马战,反而不如长枪战刀。
前方的人越来越多了,约莫有百十个。
“李家办事,前方退避。”李长安高声厉喝,手中铁索拧成一根铁枪,舞起一阵呼啸。
癸晃护卫左右,短刀圆盾,为李长安挡下数道箭矢,箭盾碰撞,发出“叮当”脆响。
李长安伸手入怀,掏出一把符箓,口中碎念道,“一个个都惦记我这点存货,早晚都用在你们身上。”手中毫不停顿,一张张折叠齐整的符箓如流星赶月,直入云霄。
整片空间一阵震荡,叫人站立不稳,当前十几人更是体内一阵激荡,几乎栽倒。
李长安借机狂催坐骑,直冲敌阵。甫一交手,李长安脸色一怔,高手!
李长安从没和张明海交过手,但凭对气机的感觉,此人势大力沉,尤甚张明海。
目光交错,李长安也从此人眼中看出几分错愕,许是惊叹李长安身手力道。
“我不想跟你动手,你非要动手,我只能叫你死。”李长安飞快的说道。
与此同时,枪身之上一股大劲抖开,拧在一起的铁索链散开,枪头绕过此人格挡的战刀,直指侧肋。
“好阴毒的娃娃!果然留你不得。”头巾之下,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关你鸟事。”
枪头划破其围在身上的皮子,却被此人躲开要害,枪头缠绕在刀身上,被此人抽身挥刀,甩脱开去,借势缩身,没入围杀上来的人群之中。
此人不但气血强大,更是招法老道,若这百十人都如此,阴煞赶来也难以取胜。
眼角余光扫向癸晃,却见他挥舞圆盾短刀,一路砸砍劈格,守住李长安五尺之内。
李长安长舒一口气,自己过于紧张了,若这百十人中能有十几人如此身手,又何必扮作盐贼,拦路截杀自己。
但那人躲在人群之中,更是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