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块淤青发紫,更有道道鞭痕,还往外渗着血。
“这……”关文越一阵犯难。
这姑娘身上全没有半点儿修为力道,要从望山庄走到县城,怕是比飞天都难,但她偏偏就出现在这里,这就让人难免多出许多联想。
“嘶……”关家大爷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些暧昧的表情,“这是李家那位小先生带回来的?他才多大?”
旋即,眉头又再次皱了起来,若真是,那可就有麻烦了。这姑娘若是没有出身也就罢了,偏偏她有出身,王家虽没于望山,却终是望山庄首领。
共事多年,关文越知道李家的手段。早上来报信的那人,没准就是李家的安排,甚至,是不是人也不一定。
而且,李家态度暧昧不明,是不希望这姑娘出现,还是……
放在以前,李长安的事他绝不会如此费心。李家人再妖孽,也不过就是个孩子。但昨天下午马家传来的消息,让关文越不得不小心对待。
关文越是怎么回事,别人不清楚,他大概是知道的。事出在李家,其中却不乏崔家的身影。
李家若是羸弱,拿李家出口气未必不成,这种事关家也不是没做过,但是李成梁……
如果只是李成梁,关家也不怕,毕竟能商量,能解释,能权衡利弊,但李长安不行。关家的人堵门,说杀就杀了,与马家的人一言不合,杀了也就杀了。马家那个疯子老二派人杀他,更是被他杀上门去,杀的血流成河。
关文越怕的是,这小子二话不说杀上门来,李成梁若推脱不来,此事会更加棘手。
外边的院子里,静悄悄的。下人们似乎是惧怕大爷把气撒在自己头上,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弄出动静。
不对!
关文越大惊。
自家家里人是个什么样子,他比谁都清楚。无论是招揽来的,还是家生子,没几个做事仔细的。更何况外边还办着丧,绝不会如此安静。
关文越弹身欲起,却被一只大手按在椅子上。后颈上凉飕飕一阵寒毛直竖。他绝不怀疑,若是再动一动,一柄利刃便会斩下他的头颅。
“大人有帖子给你。”
一只穿戴在附皮布甲里的大手伸到面前,递过来一个漆封的信笺。
“拿着。”
对方一声冷哼,这位关家掌家的大爷才回过神来,双手接过信笺,问道“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却无人回答。
关文越回头看去,才发觉后颈上被杀气盯死的感觉已经消失,身后,空无一人。只留手中一封信笺。
门外,前边老二的事还在操办,家里人办事仍旧小心翼翼,也难免磕碰嘈杂。
一股清晨的朦胧阳光照进来,笼罩着关家大爷,却是丰城冬日里少见的温暖。
拆开漆封,纸上一行字灵动活泼。
“送过来吧。”
关文越长舒一口气,过去了。
辰时已过。
李家小院西边的院落里,铁架子上吊了一个人。癸晃甩着鞭子,一下下抽在那人身上。
鞭是钢鞭,铁环环节,末梢是一道牛皮辫成,湿漉漉的沾了水。
鞭子在癸晃手中如蛇盘游走,鞭梢甩动,入肉三分,溅起点点猩红烟气。
架子上的人,已经处处皮开肉绽,却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行了,放下来吧。”
虽受了半个时辰的鞭刑,王端还能勉强站立得住。跌跌撞撞的走到李长安身前跪下,“属下知错,丢了时晴,无颜面对大人,请大人看在属下还有用的份上,求大人宽宥。”
李长安深吸一口气。
“我没指望你破阵杀人,也没指望你保家安民。说白了,你也是机缘巧合,成了孽。几番波折,没了心气,也是常理。”
李长安走上前,抚摸着王端头顶稀疏的毛发,猛的一把拽起来。
“你把事办砸了,那是你本事不够,是我所托非人,我不怪你。但你不告诉我,偷偷的藏起来,你想藏到什么地方去?你能藏到什么地方去?你以为我找不到你?”
狠狠的丢开王端,李长安犹不解气,“时晴丢了,你也丢了?这个时候跟我演父女情深?你一个孽,是不是王端都难说,有什么父女亲情。”
王端趴伏在地,一声不吭。
长出一口气,接过癸晃递过来的茶盏,李长安一口饮下。
“我知道你想什么,起来吧!”
李长安抬手指向胡同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