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手颤,哆哆嗦嗦的指着门内,“张明海,你看见了,我的家我都不能进了。”
张明海赶紧上前,将张吴氏揽在怀里,“别说了,马家的人也没敢怎么跟他动手,就是话太多,里外瞧不上他,被他教人砍了。这孩子,心眼不坏,这一来,定然是为了解决玉儿的病。李成梁不出手,可能也只能靠他了。况且这孩子,虽然行事乖张些,好在还是讲道理的,李家人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你还是想让玉儿去李家,”张吴氏恼道,“不行,我不同意。更何况,玉儿如果治好了,就更没有理由去李家了,我自己的闺女,凭什么要去李家养着。我不会同意的。”
张明海一方面觉得这样实在是不够义气,另一方面又舍不得女儿,更是难以驳了爱妻的心意,索性随了张吴氏的意思,由着她去闹。
张凝玉的状况,乃是刀兵血煞之气惊了精魂,正对李长安所长。
李长安将见未见虚空世界,只需感召张凝玉的魂识,将她吸引安抚,从内部打破精魂的自我防护,人也就醒过来了。
在修行中,这种行为被称之为神交,是双修的一种。
这件事,李成梁来做,反而不美。一是不好坏了张凝玉的名节,最重要的一点,李成梁修行多年,神魂强大,反而像是关刀斩蚊子,不好下手。
李长安没有李成梁的世故,不懂其中厉害关系。李成梁是知道的,之所以与张明海有所约定,也是基于这个缘由。
李长安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了。
月光清冷,张明海夫妇就在院子里安静的等待着,张吴氏身上披着个毯子,一动不动的站在院子中央,眼神中满是焦急和慌张,直到李长安走下门前台阶,才缓过神来。
“玉儿,”张吴氏作势要往屋里冲去,被李长安伸手拦住,“不要去看她,她需要安静,需要休息。”
张吴氏正要发作,却被张明海轻轻拉住,眼睁睁的看着李长安被两个黑袍护卫簇拥着走去院门外。身子一软,倒在张明海怀里,顶着浑身的疲惫,强撑着不由自主的疲乏,“当家的,玉儿醒了吗?”
“好了,好了,玉儿大好了,你不要担心,休息吧。”张明海抱起张吴氏,送进西卧房。两天两夜没休息,又经历了马家抢进门,李家又进来杀了一遍,女儿又遭了惊吓,昏迷不醒,李长安今日来,虽然是一副恶客的态度,但好在,玉儿总算是救过来了,张吴氏心神一松,脱了力,昏睡过去。
张明海安置好妻子,自然要去看看东卧房里的女儿。东卧房北边的床上,一个皮肤白皙,甜美恬静的少女,发出均匀地呼吸声,嘴角噙出一抹安稳的笑意,唯一遗憾的,是那白的晶莹剔透的嘴唇上,只有一点点看不真切的血色。
张明海小心的用手捂住烛台,生怕烛台的光亮惊醒了少女,脚下的靴子早已经除去,只套了一双布袜的双脚踩在湿冷的木头上,很快就凉透了脚底,但张明海毫无所觉。
笑容在张明海脸上渐渐浮现,慢慢转变成惊喜,晦暗的烛光下,少女的睫毛扇动,透出点点茫然羞怯的眸光,然而,让张明海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迎接他的,是一声惊恐的,划破整个寒冷夜空的尖叫,“啊……”
李长安此时已是疲累已极,已经骑不得坐骑,只能坐在亥甲推过来的木椅上。
走出小院,抬起沉重低垂的眼睑,扫视一圈围在四周的张家高手,再一次坐在亥甲推过来的轮椅上,重新将眼睑重重的垂下。高大的盘角公羊迈开蹄子,嗒嗒声伴随着木轮碾压在石板上的咯咯声,渐渐消失在巷子口。从始至终,兵煞没有一人拔刀,却生生逼住了张家上百高手,不敢稍动。
在小巷子里不觉得,到了街上,就能看出,已经起了薄薄的一层雾气,这雾气看似轻薄如纱,却很快就遮掩住了李长安一行的身影。
从张家到李家的小宅子,只有三个路口,中间要过一条河,李长安太累了,闭目恍惚中,隐隐听见河水流动的声音,心中盘算,今天这条路,似乎要比以往长一些,却自知此时疲累已极,像是恍惚间记错了也未可知,身边又有未甲亥甲两尊血煞护身,思量间,便又迷迷糊糊的昏睡了过去。
再睁眼时,李长安惊呆了,自己还在桥上。此时距自己上桥已经足足一刻钟有余,若说亥甲推着木椅,确实要慢一些,那也是跟他单独行动时比,如果跟普通人比,此时至少有一个成年人步行的速度,这桥长不足百尺,却足足走了一刻钟,李长安登时清醒过来,有人暗中做了手脚。
且不说未甲亥甲两尊恶煞,就是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