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进屋去看她了?”李长安皱着眉头,“我记得我说过了,不要去看她,她需要安静。”
张明海愣在原地,一声不吭。在那种情况下,谁会对一个半大孩子说的话上心,只以为那是李长安赌气刁难。哪里会想到,真就不能看一眼,更何况又有哪个做父母的能忍住不去看一眼。
院子里,静的吓人。李成梁早就趁着两人说话的功夫,重新坐在了摇椅上,一摇一晃,发出吱呦吱呦的声音。张明海被他打断了思路,张了张嘴,一时竟想不起来该说什么。
最后,李长安打破了沉默。
“是真的不能看。”李长安解释道。
高手被人看的时候,会有感应,是因为精神强大,反应敏锐,一般人也会有,只是没有那么敏锐的感知。这种感觉,就像一个意识向另一个意识的探知。张凝玉的意识刚刚被解救,将将放松下来,正是最脆弱,也恰巧是最敏感的时候,偏偏这个时候,还真是看不得。
李长安解释完,深吸一口气,探寻的看了一眼李成梁,也不管张明海听没听懂,接着说道,“人,你带回去吧,这个院子里,只有我哥我爹,还有陈伯,三个大男人,照顾一个女孩子,实在是不方便。”
“且慢,”李成梁抢在张明海前面,“方便,不是还有知秋和红蔷吗,再加上那个小丫头时晴,就很方便了。要是不放心,就叫陈阿婆也搬过来。”
“爹,你……”李长安真实体会到无奈是一种怎样的体验,欺男霸女强抢闺女的事,第一次被一个中年人做的不那么恶劣,却更显猥琐。
“可以,”张明海突然开口,抢在李家父子之间,“凝玉就留在这里,陈婆那里,我去请。只要能把这病治好,我都同意。”
李成梁嘬着后槽牙,打量着张明海,“明海,你早做这个决定,昨儿还能省一遭。”
李成梁忍不住的絮叨,“跑一趟是无所谓的,怕就怕这孩子杀孽太重。”
张明海只以为李成梁责怪他,让李长安多跑了一趟,哪里想到李长安在回家的路上,与崔家的高手过了招交了手,还摘下了两颗大好的人头。
“昨天晚上,出事了?”听来听去,张明海这才从对女儿的担忧中挣脱出分毫。
“是啊,”李成梁又絮絮叨叨的,把昨天夜里在福安桥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最后,还不忘加上一句,“明海,这俩孩子,是有缘分的。”
张明海点点头,转身往门外走去,“我去请陈阿婆。”
他虽然是个粗人,但李长安的心意,他看的明白,若真如此,凝玉也不算是所许非人。
陈阿婆的铺子是整天整夜都开门的,白天卖给早晚上工的苦力汉子,夜里做阴鬼妖邪的买卖,用陈阿婆的话来说,这个铺子,本来不做阳间的买卖,只是这阳间的人太苦,多一碗热汤饼,可能也会好一点。
李长安不知道张明海跟陈阿婆说了什么,只知道过了午时,陈阿婆把汤饼铺子关了,搬进了李家的小宅子,在倒座房里,陈伯的隔壁选了一间小屋子。家什物件都是现成的,李长安本来要派几个兵煞过去收拾,却被陈阿婆叫住了,“住的地方,老婆子自己收拾,这些东西笨手笨脚的,杀人作孽还行,哪里会做这些伺候人的活计。”
最终,陈伯去和陈阿婆收拾屋子,李长安被李成梁叫进堂屋里。
“凝玉那孩子,你有把握吗?”李成梁把手中书卷放下,这书,似乎是一本古卷,至少李长安没有从李成梁之前的藏书中看到过。书纸已经微微泛黄,却依旧平整,上头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几乎所有缝隙。
“之前有,现在,不好说。”李长安走上前去,拿起古卷,翻动几页,上头所写正文乃是一种少见的字符,仅凭意会,也只能隐隐感知一二,却难以明白其中真意。正文四周,原本空白的地方,也写满了笔迹不一的大小字迹。倒是给数种字符做了很多注解。
李长安兴味索然,这书靠看注释看懂没有任何意义,最重要的,是原文的字符。
李成梁看李长安将书卷放下,知道了他的修行深浅,便笑道,“你能把握住这个分寸,凝玉那孩子的事,你应该也能把握住。”
“爹,”李长安摇摇头,“我只能见虚空,未能见世界,在我眼里,虚空是虚空,地狱是地狱,阴间是阴间,阳间是阳间。我所见,只能说是意识,只能算是虚空宇宙的一部分,不是虚空世界的全部。书上所写,大多杂乱,有些所见未全,有些全而不实,认识不到根本,更甚者,有些甚至是修行者的心魔幻觉,所以,我想让你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