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叹了口气,李长安无奈转身,抬手帮她擦去脸上泪珠,“有事?”
“没事。”红蔷摇摇头,转到身后,小心的擦拭着那些血渍。
“知秋姐姐进家谱了吧?”声音幽幽,从身后传来。李长安点了点头,“嗯。”
“是我没照顾好少爷。”红蔷的声音,稍显哽咽。
沉吟片刻,李长安决定不说话,任由红蔷倾诉。
“我和知秋姐姐,是大人一同点化,姐姐根基深些,而我则恰逢日出,大人所赐灵机化作一滴露珠,落在花瓣上,让我得了机缘。”
“后来大人和知秋姐姐都提点过我,说我得来时易,要仔细打磨,才能不辜负这天赐的机缘。可能我确实悟性太浅,没有领会其中深意。也是因为这个,派到身边照顾少爷的,理所当然的只有知秋姐姐。”
“我嫉妒她。”
李长安猛的一震,回头看向红蔷。
这个平日里活泼爽朗的女子,此时已经泪流满面,“少爷身边,有了知秋姐姐,马上就会有凝玉姑娘,以后还会有别的更多好姑娘。红蔷想要离开一段时间,等少爷用得着的时候,红蔷再来伺候少爷。”
说着,一只手搭在李长安手中,脸含笑意,声音渐渐虚幻,红蔷也渐渐化作虚影,最后崩散成一片灵光,余音传来,“替我向姐姐告罪,红蔷借姐姐的成道之躯一用,彼时脱胎换骨,脱出躯壳,再来亲自赔罪。”
话音落下,身影早已不见,只留下一支带着晨露的鲜艳月季花。
天边,已经露出了一丝鱼肚白,昏暗中,院中的梧桐树上,开出一朵孤零零的梧桐花。
“花开满树,红蔷就回来了。”
李长安端详着那朵淡紫色的花朵,身后知秋的声音传来。
“你怎么又起来了?”转身,看见知秋和衣站在门口,脸色稍显苍白。
“大人下手自然有分寸,要打死我,也不需二十棍。大人怜悯,少爷爱护,不过是些皮肉伤,哪里用休养许久。”知秋笑起来,脸上露出温柔笑意,“况且,我若是不好,红蔷怎会放心离开。”
李长安长舒一口气,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上前拉住知秋肩膀,小心撩起后边衣襟,看见后背上的伤势已经结了血痂,这才放下心来。
有了昨日的欢爱,两人少了些计较,越发亲近了几分。
知秋也不拦他,任由他看得仔细了,才转过身来。
李长安再次叹了口气,闷闷回到屋里。
东卧房中,张凝玉昏睡依然,还没有再次醒来的迹象。
片刻之后,天色渐白,知秋推门进来,“少爷,还是洗洗吧。东边厢房里准备了热水。”
李长安点点头,知秋是懂他的。
早饭的时候,外面游骑来报,阴煞与县兵起了冲突。
“冲突?”
李成梁怪异的看着李长安,这可不是阴煞的风格。此人是李家放在城外巡游的人手,传回来的消息断然不会出差错。
“是冲突?”李长安也觉得不对。
“是冲突。”那游骑见两人不信,赶紧再次确认道,“崔大人领着两百多县兵,围住少爷的兵煞,此时,双方正在对峙。”
又是崔兴石。
李长安拧起眉头,扭头看向对面吃饭的李成梁。
李成梁在他看过来的一瞬间,就从这个目光里看到了很多。
此人能杀吗?
杀了吧!免得麻烦。
此人背景如此深厚?
杀了能怎么样?
李成梁不禁一阵头疼,南边的朝廷打压打压术道,原因就在于此,怎么让一个朝廷命官驾驭术道高手。要么此人本身修为深厚,要么携国朝气运,口含天宪。
否则,李长安这种想法是再正常不过的。
偏偏,崔兴石是个被打发来的崔家落魄旁支。
“大人,少爷,崔大人的人来了。”陈伯笑眯眯的,“说有大事,邀请大人去商谈一二。”
“人呢?”
“人在药铺,被王掌柜的取下了一只耳朵。”陈伯笑容更盛,眉毛鼻子挤在一处,“话是王掌柜传过来的,说是只传句话。一只耳朵太少了,不够干别的。”
“崔家最近又来人了?”李长安扒拉着碗里的汤饼,“崔兴石手里没这些人手,哪来的?”
“丰城县可不是只有我们四家有兵。”
李成梁低头喝汤不说话,陈伯却笑着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