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未可知。
在李长安的预感之中,这一片盐滩,可能很快就不存在了。可能,等不到丰城用完这一批盐。
以此,距离陈恩杰接手盐滩,已经有整整六七天过去了。
李长安在等。
一方面,癸晃从官袍腹中取出未炼化的神胎。那是一个为了保留神位,被法力凝炼而成的胎儿。香玥儿要把这东西塞进腹中,需要些时日。
另一方面,李长安要等陈恩杰把这五千斤海盐发往丰城,拿到关家的签押,回来复命。算算时间,差不多也就在这几天。
但是六天过去了,盐丁的车队没回来,关家的签押也没来。
出事了不要紧,总归跑不出这一亩三分地,最重要的是,要搞清楚事出在哪里。
“砰”,院门猛的打开,一个身影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大郎,盐砖被劫了。”
“不急,慢慢讲。”李长安早有预料。
来人,正是刚刚接班没几天的巡盐将军,陈恩杰。
李长安不紧不慢,“盐丢在哪了?”
董家营,就是董环的那个营寨,后来董环没了,换了主人,也还叫董家营。
“现在,那些盐在你那位叔父手里?”李长安笑起来,“陈恩杰,你这位叔父,这是巴不得你去死啊。”
“好叫大郎知道,我本就是陈家的旁支,入不了他们的眼,大郎叫我替叔父的位子,他们定然不服。我去要盐,还被他们给打了出来。”陈恩杰大声说到,整个人几乎蜷缩着跪倒在地上。
“这么说,是我做得错了?”李长安瞥一眼地上瑟瑟发抖的陈恩杰,冷哼一声,“明天,给我去一趟,我要看看,你们陈家还有多少家底。”
陈恩杰慌了,慌的不是李长安要去董家营拆掉他陈家最后一点家底,那些东西本来也轮不到他头上,留着反而是个威胁。他慌的是,李家来的那些黑袍人,开始将一些东西打包。
虽然东西没几样,留给他他也不会用,但这证明,李长安根本就没在意这十里盐滩,更是没在意他陈恩杰。
从头到尾,李家就是奔着那些陈家压仓底儿的盐砖来的。让他陈恩杰作这个巡盐的将军,无非是看他好用,只是没想到头一回办差,就把差事办砸了。
李长安就是准备离开了。
这半年来,城北能吃的几乎被清空了,野人不会在丰城之外过第二个冬。之所以这半年没动丰城,就是为了留着这一城百姓,做过冬的口粮。今年冬天,大雪来临之际,就是野人攻城之时。
而丰城,绝对顶不住野人的任何一次冲击。
到时候,这片盐滩,也就没有了用处。给他们几个月的时间,让香玥儿巩固一下神位,就足够了。
当陈恩杰再次哭丧着脸来到董家营的时候,垛墙上已经是枪如林,箭如雨,对准了寨墙百米之外的黑袍骑队,和那一顶无比显眼的巨大步辇。
“叫陈素逢下来说话。”李长安稍显稚嫩的低沉声音远远传过去,寨墙之上的盐丁只觉一股狂风吹过,几乎眯了眼睛。
“将军不在,有什么话跟我说。”寨墙上,一个光头大汉,身上斜披一件皮甲,露出半个胸膛,脸上满是张狂。
“癸晃,攻城。”
李长安毫不废话,机会只有一次,生死也是。
随即,步辇缓缓后退,香玥儿跟在步辇旁边,封二黄三上前,其后亥煞顶住城头乱箭,戌煞未煞紧随其后。
墙上箭如雨下,封二和黄三也是早有准备,身上披了重甲,甲片还是在盐滩上打造的,工艺虽然差一些,但足够坚固厚实。
两人撞在寨门上,让寨墙狠狠地晃动一下,门轴“咔咔”作响,狭窄的寨墙上,更是有几个心神不定的,站立不稳,掉下寨墙。
寨门也摇摇欲坠,被撞开一道口子。黄三狞笑一声,将宽大的镰刀刀刃叉进去,用力往外一拉。
只听“咔嚓”一声,门栓断裂,又被封二一脚踹在门上。寨门承受不如,轰然倒地。
其后,兵煞蜂拥而上,内外牵制住墙上盐丁,只片刻间,就上了城头。
李长安在远处看了,感慨万分,今日的董家营,未必不是明日的丰城县。在身体差距如此之大的悬殊面前,城墙更像是个牢笼,一个城内人用来心里安慰的笑话。
更何况,此时寨内陈家的盐丁,战力未必就比兵煞差多少,甚至人数上更占优势。
如果崔兴石不能从武定带来更多的战兵,那丰城沦陷于野人之手,几乎已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