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人从南方来,又颇有些手段,里边的事情定然是个麻烦。
“人我可以交出来,但是我要见到李成梁。”中年人又说道。
“这是两件事,你跟崔家的事与李家无关。”
李长安转身出门,交代香玥儿:“窗户是他打破的,让他赔钱。”伸手指了指身后的布衣中年人。
见着香玥儿,中年人不禁又是一愣,心中不由得暗忖:“这位人称李家小先生的人,到底是谁,怎么身边还跟着一位香火成神的肉身菩萨。”
心中,更对李长安多了几分忌惮。
游廊尽头的屋中,几个人虽然都是欢场老客,今日却收敛了许多。毕竟今晚还有事要办,谁都没有心情纵情快活。
李长安不在,他们也大概能猜到这位小先生的去向。
房门打开,热闹的屋中刹那间安静下来,似乎所有人都心中有数,等待着什么从门外走进来。
李长安坐回主位上,叫香玥儿重新温了酒,浅浅斟上,一口饮下,这才示意门口的布衣中年人,“这就是那支商队的主人,你们有什么要求,当面讲,当面解决。在座的诸位,也好做个见证。”
在座之人纷纷看向布衣中年人,此人虽袍袖破损,面目凡庸,却自有一股气定神闲,只站在那里,便知不是俗人。
崔兴石看了一眼埋头吃菜的李长安,知道这少年就是不想掺和其中,所以才摆下这桌席面。再看崔其未,却是正在咬牙忍耐着怒气,一张脸因为愤怒变得铁青。
不得已,只得由他顶上。
“敢问阁下是谁,为何要拘拿我家士卒。”崔兴石起身问道。
面对崔兴石,中年人又是另一个态度,“崔家的事,你说了能算?”
“啪!”崔其未忍耐不住上涌的怒气,拍桌而起,“你信不信我带大军围了你的客栈,一把火给你全烧了。”
“咳!咳!”李长安咳嗽两声,示意在座几人,“各位,这位现在还是我家客栈里的客人,客栈也是我李家的,希望你们能保持克制。”
说话间,眼中寒光闪动,大有一言不合就把在座之人全部杀光的架势。
“你!”崔其未被当面驳了面子,勃然大怒,却又被崔兴石死死抓住,不让他发作。
布衣中年人知道了李长安的态度,也不想再做纠缠,向着主位上的李长安拱了拱手,以示敬意,说道:“你不必知道我是谁,既然这位小先生开了尊口,这个面子我得给,人你可以领走,只是切记收拢手下,不要再扰乱市井。”
说完,再次看向李长安,“小先生,明日,在下必然登门拜访,请小先生不吝言辞,指点一二。”
“自然。”李长安放下筷子,拱手道,“李家大开四门,迎的是八方英雄。尊驾既来,李家没有不招待的道理。
布衣中年人也不啰嗦,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这是给掌柜的赔礼。”说完,转身离去。
崔其未扯过椅子,颓然坐下,崔兴石也不想安慰他。
在丰城三年,崔兴石经历了大大小小的事,几乎每一个里都少不了李家的身影,要么是李成梁,要么是陈伯,甚至仅仅是个掌柜,但一定是李家的人。
似乎,没有了李家人,丰城县就缺少了重要的一环。同样是今天的事,换做李成梁,可能会更加轻描淡写,更加让崔家无地自容。
“诸位,事情已经办完了,该我做的我也做了,剩下的,你们自便吧。这顿饭,算我的。”李长安起身,重新露出笑脸,“诸位,天色已经很晚了,不要再闹出什么动静来了。”
说完,不理其他人,低头悄声问吃喝玩乐一晚上的张明海,“张叔,叫红姑娘给你准备一间香阁吧,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张明海今晚上没什么事,自然放开了吃喝享受。此时酒气冲天,更是蹭了满身的香粉胭脂,回了家,也少不得一顿揍。不如歇在这里,明天醒酒了,再收拾回家。
“你回吧,不用管我。”张明海此时还有几分清醒,自然不能让他未来的女婿给他张罗这样的事。他是这里的熟客,当然认得红姐儿,不需李长安开口。
“那我先走一步。”李长安笑了笑,不再与几人寒暄,起身出门。
红姐就守在外头,见李长安出来,忙迎上来,“小先生今天就歇在这边吧。知道你没吃好,玥儿在楼上温了酒,准备了几个小菜。”
顿了顿,似乎是怕李长安年少,脸皮薄,凑近了贴耳小声道:“玥儿盼你盼了有些日子了,你不来,这姑娘都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