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如意愣了下,然后摇头,皱眉道:“怎问这个?我刚刚筑基,丹论离我还远。”她见林白似有兴趣,便解释道:“通常而言,筑基中后期能得丹论便可。除非是悟性极高,天赋异禀,且恰逢其会者,才会在筑基前期拟定丹论。”
说完这些,她又补充道:“丹论也并非越早拟定就越好。多历些事,多见些人,心境可能就会有变。是故,丹论首要是选定最适合自己的,其次才是丹论的境界之高低。”
“丹论境界高低?这个怎么说?”林白盘腿坐下来,兴趣盎然。
“这个其实也不好说,个人有个法。”曲如意歪着脑袋想了想,道:“比方看山,有人见山之高险,见山之妩媚;有人见翠绿秀水,生机盎然;亦有人见山之沧桑。”她说完又做了总结,“还是那句话,丹论需得合乎心境,合乎经历。就像你,是端正君子,不近女色之人,自不能从合欢之道中悟道。”
“受教。”
林白点点头,心说这些话可能是铁化生花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才搞明白的。
大宗门子弟,说没见识是真没见识,说有见识那也是真有见识。
两人扯了会儿闲话,又去把预警法阵撤了,最后抹去此处痕迹,一块出了地窟。
驾乘紫竹舟,一路向南。
曲如意新晋筑基,又闷在地窟两个月,此刻得了自由,颇有春风得意之态。
林白却是个怂的,生怕出了岔子,一直劝她稳重点。
行了半日,路过两人相逢的那青枣坊时,却已不见坊市踪影。
昔日人声鼎沸,金丹坐镇,来往散修极多的坊市,此时只剩一道巨大的沟壑。
沟壑最深处有十余丈,长愈一里,其上犹有氤氲水气残留。
可再不见半片房屋碎瓦,亦不闻血腥之气,似此处从未有人烟聚集。
“是剑痕!”曲如意脸色发白,“元婴所留。”
林白不敢再看,将紫竹舟催至最快,疯狂往南边而去。
“道友留步!”还没跑出去几息,便听后面有人出声。
林白心中并无所感,似非凶兆。
往后一看,只见两道黑光坠在后面,分明是筑基修士!
曲如意再不复春风得意之态,反脸白的厉害。
她虽已筑基,可早无后手。
林白估摸着她的新神通亦非用于杀伐。
待发觉逃不掉,林白便停了下来。
那两道遁光落到跟前,是一男一女。男修四十来岁年纪,留黑须;女修应也是四十来岁,只脸上粉太厚,不好甄别。
两人所穿的都是黑色道袍,上绣九道云峰,袖口有獬豸云纹。
这是九阴山的制式道袍!
“跑什么?”那男修呵斥,“去地上说话!”
林白看曲如意。
曲如意着男装,可瞒不过修士之眼。她也不理会林白,反拉住他袖子。
得,你还是新晋筑基修士呢,你筑了个什么基吧?
林白先朝两位来者作揖一礼,然后降下紫竹舟,落到地上。
心中依旧无所感,林白估摸对方应无恶意。或者说,不至于杀人。
“你们是什么人?来此作甚?”那男修沉着脸问。
林白行了一礼,道:“在下云中鹤。”他又指曲如意,道:“这是舍妹,云中雉。”
这话一说,那一直没吭声的女修噗嗤笑了出来。她三四十岁年纪,颇见风韵,一笑之下更有风骚之态。
“鹤啸九天,自是能入云中。怎的山鸡也能入云?”女修笑的开心,她看向林白,目有春意,道:“抬起头来。”
林白赶紧抬头,心中却想起九阴山的传闻。
这九阴山同云霞宗一样,都是海外大岛。但与云霞宗不同,九阴山名声不大好。
一来是行事颇见乖张,向来有仇就报。二来则是其推崇合欢之道,若是师姐师弟倒还正常,毕竟男女相合,也算天道。可还有师父与弟子,修士与妖兽,反正就是很乱。
而且九阴山和云霞宗颇看不对眼,时时闹点矛盾,十年一小打,百年一大打。
林白看着那女修,心说别又是借种吧?
“姐姐。”林白老实巴交的,“我与舍妹皆是散修,向来在信义坊讨生活。她此番得了天启,侥幸筑基,实在是不知怎的冲撞了两位。”
那女修盯着林白看了会儿,又看向曲如意,笑道:“确实是新晋筑基。应不是专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