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旁还有一人,同样浑身是血,四肢断折,脏腑外露,分明是杜常英。
杜常英还未死,眯着眼看向林白,满是血污的面上也不知是何表情。
不远处有一人提着剑,面色苍白之极,大口的喘着气,正是嬴望天。
此人来到如此境地,肌肤未损,也不知是淬体之功,还是秘法之故。
那何秉德坐在地上,倒是衣衫破损,血污满面,手上执一土黄色旗杆撑着地。
“嬴师兄,何师兄,尹师兄,杜师兄。”林白是个体面人,剑拔弩张之时犹然不忘行礼。
没人回礼,更无人说话。
林白也累的不行,干脆盘坐下来,葫芦抱在身前,饮了一大口酒,默默衡量各方实力。
此地距离山顶不过百余丈,其身所负更重,体内郁结的刀意早已压制不住。
林白深知自己有混元十二转之功,但体内已有暗伤,所负之重便是迈步也难,那大家伙儿必然更不好受。
而且,这四人分明已缠斗了一番,除却嬴望天外,人人带伤,且看起来伤的还不轻。
林白固然有渔翁得利之心,但也不敢小觑这一行人。
能来到这里的人都是身负绝技之辈,手中指不定还有什么法宝秘技,需得小心应对。
当然,林白觉得自己和贞姐联手,此番赢面极大。
“大道之路在前,何必打打杀杀?”林白见大家伙都没动手的样子,便做起了和事佬。
“我不杀人,却有人先动了手。”尹延冷笑。
“你又存了什么好心?”嬴望天摸出一枚丹丸吞下,手臂面上缓缓渗出血珠。
他也扛不住刀意摧残了。
“唉。”林白叹了口气,“我等浴血登山,铺就大道之路。如今不过百丈便到山巅,何必你死我活?登顶望远,开阔心胸,想来到时便能一笑泯恩仇了。不如大家稍歇息片刻,再一同前往。”
“他受损最轻,他在熬我们!”何秉德忽的开口。
“……”林白只当没听见,也不去偏帮谁,只看向尹延,问道:“尹师兄,你们到底出了什么变故?谁先动手?”
尹延也服下丹药,还不忘给杜常英塞一枚,道:“我追在最后,先遇了毕师妹,她不修炼体,受损最重,已被抛弃。后来又碰上了杜师弟,我与他携手同行,却不想遭到嬴师弟和何师弟偷袭。”
林白一副执法修士的模样,看向嬴望天。
嬴望天盘坐下来,横剑膝上,也看向林白,道:“转轮师弟才是真正的显露峥嵘,助李无声脱却试炼,又一路无伤无患的来到这里,着实令人赞叹。”
他也不说什么偷袭之事,反说起了其它。
“师兄谬赞。”林白一点也不慌,他深知这些人比他伤重数倍,而身处此地却一时半刻难以恢复,便是有丹药辅助,也不过延缓伤患。
“师弟炼体之法得自何处?竟能撑到现在?”嬴望天又问。
其他人也都颇有兴趣的看了过来,便是只剩小半条命的杜常英也有了几分神采。
“不瞒师兄,我虽为散修,却得桥山顾老祖提携。后来桥山庶务掌门身死,我拼死追敌有功,桥山太上向老祖又赐我淬体之法。”
林白环视众人,道:“诸位师兄可知向老祖之名?”
“向无回前辈只差一步便能登天。”嬴望天微微皱眉,有神往之色,“便是师尊他老人家提起向前辈也是敬佩之极。我九遮山元婴虽比桥山多,但论及道法之深,境界之高,无人能比得上向无回前辈。”
“令师太过谦逊了。”林白又喝了一口酒,道:“向老祖曾与顾老祖论道,我有幸在旁侍奉,曾听他老人家言道,离火道人精研道法,深不可测,有望化神。”
嬴望天竟微微点头。
“听闻向无回前辈也得过无相道主传承。”何秉德忽的低声笑,“此间也是无相道主所留,不知得机缘者,日后能否与向无回一争长短。”
“我辈修士乃是修身修性,是为长生之路,争斗之事到底落了下乘。”林白站着说话不腰疼。
“那你待会儿别出手。”何秉德立即道。
“……”林白就当没听见,只看向嬴望天。
“是我眼拙,此番才知转轮兄人中龙凤。”嬴望天眯着眼,按着膝上剑,道:“你若不出手,便随我上山。若是有宝,我先取,你与木贞次之。”
他这是许下了条件。
“嬴师兄何其谬也!”木贞此刻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