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亮得惊人。
只是那双手,不再是小小的、肉乎乎的,而是布满了裂口和老茧,指关节有些变形,划水的动作也有些僵硬了。
朋友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手里多了两把伞,默默地递给我一把。
“我们该走了。”朋友轻声说。
我点点头,却没动。
雨还在下,落在伞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公园里空荡荡的,只有我们几个人,还有雨水中摇晃的树影。
“奶奶,我们帮您送他回家吧。”朋友说。
老奶奶摆摆手:“不用啦,他自己能走。谢谢你们。”
她扶着他站起来,他踉跄了一下,抓住老奶奶的胳膊,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他的脚步很慢,每一步都踩得很实,像是在丈量脚下的路。
“宝儿,慢慢走。”老奶奶的声音温柔得像雨丝。
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雨幕里,蓝布褂子在灰蒙蒙的背景中,像一点微弱的光。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走过的路,青石板上的水洼里,倒映着悬铃木的影子,摇摇晃晃的,像一场做了很久的梦。
雨还在下,我收起伞,任凭雨水打在脸上,冰凉的触感里,忽然有了暖意。
原来有些东西,并不会随着时间消失。就像这个公园,就像这个人,就像那场下了三十多年的雨。
他或许永远不会知道,曾经有个小女孩,因为他,在无数个雨天里,心里都存着一份莫名的牵挂。
而现在这份牵挂有了归宿,就像他找到了回家的路。
走出公园时,雨小了些。
回头望去,长椅空荡荡的,只有雨水还在不停地落下,在积水中划出一圈圈涟漪,像是谁的手指,还在不知疲倦地划着,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