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郎中走后,一切仿佛尘埃落定。宋暖却知道,这是暴风雨即将来临时的平静。
赵怜依被程祈支去休息,偌大的房间内只剩两人,宋暖心虚至极,怕是到了问责的时候了。
宋暖愧疚的低着头,不自觉的紧攥裙边。一片寂静过后,宋暖终于忍不住开口。
“我.....我当时没看见,谁知道那木靶突然就...就....”
话还未说完,便被一声轻笑打断。
“这么想当寡妇啊?”
程祈挑逗似的说道,声音有些沙哑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开玩笑?宋暖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羞愧难当,不知怎么开口。
许是无措的模样有些好笑,仿佛戳到了程祈屎一样的笑点。笑得更欢了,谁料不小心扯到了伤口,这下好了。
笑啊?怎么不笑了?是生性不爱笑吗?
宋暖凑上前去看,因动作太大,包扎好的伤口又渗了血出来,只得重新包扎。
“我自己来就好。”说着程祈便要动手将沾血的纱布扯下来,亏的宋暖眼疾手快的拦了他。
“唉!还是叫郎中吧。”
宋暖正欲出门唤郎中来,便被叫住。只见程祈可怜巴巴的告状
“等等!”
“怎么了?”
“刚刚那个郎中医术不好,包扎的有点疼,还是别叫他了。”
“.......”
拜托那刚刚包扎时面无表情的是谁啊喂?!?!
宋暖对他无可奈何,吩咐人准备了热水和手帕,打算亲自上阵。害,谁让自己欠他一箭呢。
刚穿好的里衣,又被扒开露出健硕的肌肉。宋暖先是一愣,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纱布缓缓揭开,露出中箭的伤口,还在汩汩的往外冒血。宋暖愈发愧疚,小心翼翼的为他擦拭,生怕又弄疼了他。
“还好你学艺不精,这箭伤不了我,也就是些皮外伤。”
这话不知是在贬低还是宽慰,或许都有吧。
“......”
宋暖没回话,程祈却像开了话匣子自说自话起来
“你可知南靖有一种箭,箭身小巧,箭头却有两寸长的倒勾,淬有剧毒。中者...”
这话说的像在科普般平常,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宋暖听到此处擦拭肩伤的手不自觉的一颤,许是想象的画面太过血腥了。
“那你可中过此箭?”
“中过。”
宋暖上下打量了程祈一眼,断定他又在骗人。不以为然的调侃道
“那你怎么没死啊?”
“看来———你很想我死吗?”程祈眼神微眯,整个人凑过来,实在凑的太近了,两人呼吸都乱了方寸。宋暖嗅到了危险的信号,顿觉不妙。
猛的撤开身子,一脸奉承的假笑道
“误会误会,您英明神武,福泽万千。定能长命百岁,哈哈,长命百岁。”
听了这话程祈眉间才舒展开来。待宋暖重新包扎完已快到了午膳的时间了。
宋暖实在有些饿了,眼睛不时向门外瞟。
怎么还不开饭啊?!
程祈看出了她的心思“你饿了?”
“嗯。”宋暖毫不掩饰。
“你还有脸吃饭啊?”
话音刚落,宋暖像是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瞬间蔫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