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半个月过去了,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河面儿的冰已经冻得很瓷实了。
昨晚下了场大雪,今天骑车在路上简直是受罪。
从鼓楼到轧钢厂的主干道还好,前几年铺了柏油路,临近的单位一大早就组织群众把积雪都铲到路边。
可进了南锣,胡同儿里全是土路,清早出去时还是满地洁白,中午回来太阳照耀下的坑坑洼洼就都成了黄泥塘。
舒汉良中午下课回家,大衣都没脱,先打开煤球炉子的上下风门儿,提起洋铁壶,用火钩子挑起封火盖儿,看了一眼炉子里隐约有一丝暗红亮光的煤球儿,脸上显出笑意。
晚上睡觉、出门上班儿都得封火留温,这是居家实用技巧,舒汉良上辈子根本就不会,原身也是二把刀,前些日子睡到后半夜火就灭了,纵然他是伪练气士也冻得嘚嘚的。
今天雪后更冷,要是没封好火,回来在这阴冷的倒座儿房里待时间长了,弄不好就得感冒。
上周回家他跟老舒同志请教了半天,无外乎就是煤球儿燃烧速度的控制方法,这一个礼拜他天天试验,技术见长。
其实就算是普通人,学会封炉子也不难,很多人家儿里十来岁的小孩子都会,可舒汉良是听一遍理论精通,实操多少次就愣是弄不好,手残可见一斑。
今天封的这半天儿火,应该是没问题了。
蹲下勾动炉膛下面的篦子擞擞灰,再站起来换了火筷子捅了捅,火苗儿顿时就窜了出来,又填了一小铲子煤球儿,不一会儿,屋里的温度就开始升了上来。
等炉火烧旺,舒汉良才一层层脱身上的衣服。
军大衣、军上装、军棉夹袄,都是俩妹妹亲爹多年前留下来的,后妈非得给他穿,一整套上下身,还有军绒衣在身上没脱。
别说,军品穿上是真暖和。
今天的午饭又是在食堂吃的,舒汉良的定量米面粗粮票儿大部分在食堂换了,只留下不多的零头儿准备着吃早点或者换换口味。
说起在家自己做饭吃,舒汉良自打搬过来没干过几次,也就热热吃食堂带回来的剩饭,顶多自己熬个粥、煮个片儿汤面条儿,曾经试过几次炒菜,那刀工、那火候儿自己都嫌弃,没法儿吃!
他上辈子其实几十年居家都是自己做饭吃,不能说多好,家常菜肯定没什么问题,前身和老舒同志相依为命时也经常给打下手儿,可他穿过来,估计是憋气时间长了的后遗症,但凡精细一点儿的活儿,手脚都跟不上脑子,慢半拍。
不过最近,他找到了一点儿解决的办法,还在试验中。
这不,眯瞪一觉醒来的舒汉良开始准备晚饭了,凝神朝小书箱里看了一眼,选了一条大约斤半的草鱼,今儿个就你了!
小书箱里那几条鱼是前几天倒休时在西坝河捞的。
那天他正在家练毛笔字,这是上个礼拜他才决定重新拾起的一个爱好,作为一个老师,字当然得过得去。
书法爱好是原身的,上辈子最后二十年,他基本上除了签字是自己写,其他都是电脑码字打印。
原身在上大学后一直是练习板书和硬笔,毛笔字顶多算是写得规规矩矩。
现在的舒汉良是板书还行、硬笔能看,书法形容有个词,“春蚓秋蛇”说的就是他的毛笔字。
自打有了小书箱,舒汉良就一直在琢磨怎么利用,上辈子多少看过几本网文,人家金手指多牛,挑战一切不可能!
说不羡慕,那是明知自己不可能有金手指的酸话,现在既然自己穿了,也有了小书箱,当然不满足就装点儿零碎儿,一山望着一山高。
于是就变着法儿开始折腾,开水冰水凉白开放进去至今也没变成灵泉水,米面蔬菜水果放进去到现在也没提升口感品质,甚至在图书馆偷偷儿放进不少古本典籍,等半天也没见书箱容积扩大,赶紧给人又放了回去。
至于残次品修复翻新、合成提炼什么的更是实现不了的美好愿望。
看来只能在物品控制上想办法了,因为他一早儿就发现可以通过意念随意摆弄小书箱里的东西。
于是一试验一比对,用意念在小书箱里写字,比他用手直接写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照着借来的三希堂法帖研究书法家那字形架构、意神风韵,没临摹两天,再看写出来的字或许也能参加个书法作品展了。
当然,参展是不能的,万一人家要他当场写,一准儿露馅儿。
所以,还得在外边踏踏实实练,你别说,勤真的能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