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汉良连续两天都有课，昨天回来晚，今天早上出门前，三大爷阎埠贵过来通知说晚上7点开全院儿大会，每家大人都要来。

当时他还问了一句，今儿个周日休息，什么会不能白天开，这刚下完雪，晚上得多冷啊。

听三大爷那意思，各院儿的积极分子很多都有工作，居委会组织开会学习一般都是等礼拜天。

这次据说是街道有重要通知，因为积极分子人多，会议就分片儿开，人家街道干部也得赶场，轮到来他们这片儿几个胡同居委会是下午，估计开完会就晚上了，所以四和院儿里也只能晚上传达会议精神了。

等吃完晚饭又歇了一会，舒汉良就听见二进院子里人声渐渐多了起来，赶紧穿衣出门，这还是他住进来第一次参会，还很新鲜。

刚进垂花门，就见蒋海坐在门边的廊凳上，凑过去打了个招呼，也挨着坐了下来。

此时天早就完全黑透了，天上明月张弦待满。

二进院儿里，进中院儿的穿堂口、阎家和东厢孟家廊前的大灯泡儿都打开了，照得满院子都挺亮堂。

那张常年放在三大爷家门口的旧八仙桌被搬到穿堂口前，摆了三把椅子，三大爷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坐在左边，一大爷易中海和二大爷刘海中还没来。

邻居们已经有不少过来了，大多揣着手坐在条凳或者厢房前的廊凳上，几个人一伙儿的凑在一起闲聊。

声音最大的就是傻柱儿了，他一个人占了一张条凳，斜放在八仙桌前不远的地方，正跟阎埠贵逗咳嗽。

“我说三大爷，这街道是又有什么指示啊？您赶紧给说了就完了，甭等了，大冷天儿的，您看我这鼻涕。”说着擤了一把甩在地上。

这份儿恶心！

旁边好几位也跟着附和，“是啊三大爷，您先给说说呗！”

阎埠贵的手在袖筒儿里揣着没拿出来，整个儿端着抬了一下，“大家再等等啊！解放，去请你一大爷二大爷，说大伙儿都到齐了。”

说着一眼看见了舒汉良，“汉良啊，你受累去把院门掩上，待会儿开会的时候听着点动静儿。”

“三大爷，我刚过来时看了，门关着呢！”

舒汉良对被支使去做这种小事没什么抵触，一个院子住着，应当应分的，何况阎埠贵一直跟他挺客气。

这一对答，好多邻居也注意到了舒汉良，纷纷点头打招呼。

那边傻柱儿回头斜楞了他一眼，脸色不好，没点头、没说话。

舒汉良正一一笑着回应邻居们，许大茂笑眯眯地走了过来，“汉良，头一次赶上开会吧？”

“呦！大茂哥，您坐您坐，我这真是头一次。”

“不用，我媳妇在那边呢。”说着一指阎家窗前，娄小娥正和后院儿王家大嫂子说笑。

然后伸手从棉大衣兜里掏出一把瓜子儿，塞给舒汉良，“来，嗑着解闷儿！”

忽然眼见蒋海转头笑呵呵看向他，立马又掏了一小把塞过去，“海哥，您也来点儿。”

“还是大茂你好东西多。”蒋海很自然地接了过来，摊开手看了一眼却没吃，就那么伸在许大茂眼前，依旧笑眯眯看着他。

许大茂尴尬着又掏出半把来放到蒋海手里，看样子兜儿里没多少了。

舒汉良看着这俩人一番互动，感觉有趣，想起了前些日子跟许大茂聊天儿时听来的蒋海其人旧事。

这蒋家也是四合院老住户了，原来住的房子是买来的私产，就是现在二进阎埠贵家那三间。

他家阶级成分一般，50年划分是小业主，就因为他家老爷子当时租了个小门脸儿修钢笔眼镜。等63年重审时，小修理铺早就关张了，可家庭成分还是没改。

蒋海他妈死得早，他爸蒋广禄没续弦，他算是单亲家庭长大的，情况跟舒汉良上大学前也差不多。

只不过舒汉良从小体弱多病，从不出去惹事；蒋海却是身强体健，一直是这片儿胡同里的孩子王，学是上到初中就不念了，混了好多年没正经事儿干。

院子里同岁的贾东旭那时候是蒋海的跟屁虫，小六七岁的傻柱儿和许大茂都是拿他当榜样的，都凑不到跟前去。

到现在，在院子里年轻一辈中，谁也不敢跟蒋海炸刺儿，包括后来学过撂跤的傻柱儿。

解放后，刚满20岁的蒋海本来是想入伍当兵去的，结果还没等做通蒋广禄的工作，就在路上跟人口角，他一个殴人家三个，结果动起手来拳脚无眼、暗算无常，人家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