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儿乍一听许大茂的显摆，根本不信，“行了许大茂，你丫吹牛逼没边儿了是吧，怎么着？还提干？就你那八年小学的文化，给张报纸，你看的明白吗？”

这明显就是针对性拱火儿，戳人肺管子了，要搁平时，许大茂说不定早就炸了，这事儿提起来他就搓火。

解放后的四九城儿里，只要是在学龄的孩子，基本都能上到初中，最后毕没毕业两说，很少有只念完小学就不上了的。

许大茂和傻柱儿也都是初中毕业，只是许大茂也确实上了八年小学，因为他在上小学的时候蹲了两次班。

一次是48年底，许大茂一家在大军围城前就跑到东郊乡下老家去避难了，一个半月后四九城儿和平交接，没打起来，但期间城里有十来天停水断电，后来又是物资奇缺，还有零星敌特乱蹦跶打黑枪。

老许得赚钱养家，听说街面儿上安定了，战战兢兢只身一人进城来上班，直到马上就要开国大典了，才把老婆孩子接回家。

许大茂本来就学习不好，多半年没上课，只能蹲了一级。

另一次是51年初数九寒天，许大茂跟一帮孩子在后海溜冰，他盘腿坐的那个溜冰车是在一个炮弹箱子木盖子上平行钉了两根粗铁丝，每只手拄着一根磨尖了的铁条。

正划得带劲，看见傻柱儿打岸边路过，就仗着自己这边人多开口贱招儿。

傻柱儿只比许大茂大2岁，但从小吃得好，身体棒，还学过几天撂跤，这时候身高差不多都定型了，比许大茂猛了一头都不止，本身又是个混不吝的暴脾气，哪容得小屁孩儿递葛，冲过来一脚踹在冰车儿上，用的是巧劲儿。

这一下乐子大了。

许大茂惊恐地嗷嗷叫着，连人带车就快速滑向海子中间，也不知傻柱儿是不是故意算准了的，老雪池冰窖雇的人正在那边儿取冰，有一大片水面被挖空了，只有薄薄一层冰凌，刹不住车的许大茂一头扎进冰水里。

其实雪池冰窖主要采北海冰，很少用后海冰，藏冰卖冰的历史直到1980年左右。

好在取冰的那帮人手里家伙什齐全，赶紧把长棍麻绳儿抛下去，冻僵的许大茂最后一只胳膊挎着绳圈儿，怕脱了扣，下意识地张嘴用牙死命咬着自己棉袄的那只袖口，才被人拉了上来。

傻柱儿当时也吓坏了，直到许大茂被拉上来躺在冰面上挺尸，才赶紧踏冰过来，说这是发小儿，闹着玩儿出了意外，招呼人帮忙把他抬回家。

湿棉衣被寒风一吹梆梆硬，直到回了家才被脱下来，那一次许大茂差一点就冻死在被抬回家的路上了。

然后就是发高烧打摆子，多半个月才见好能下床，许家那年春节都没过好。

虽然何大清扽着儿子傻柱儿上门赔礼，还给了汤药费营养费，可两家原来就有的矛盾更加深了，算是实打实把恩怨延续到了下一辈。

从那以后，许大茂就三天两头儿得病，考试补考都一塌糊涂，当年又蹲了一级。

六加二，这就是八年！

后来许大茂上初中倒是下了一阵子苦功，一路平稳毕了业，不像傻柱儿在学习上一直没开过窍儿，只有作弊大法练得炉火纯青。

每次听见傻柱儿提起这件事儿，许大茂会直接反讽傻柱儿那没眼看的成绩，摆出傻柱儿每次考完试都得被何大清狠揍一次，然后等着补考的事实。

不过这次，许大茂反击的不是这个。

“傻柱儿，也就你能天天把八百年前的事儿放嘴边儿上，油烟子熏得你傻病恶化了吧？不成你干脆改行儿得了，正好儿哥们提干马上就坐办公室了，怎么着也得带出个能放电影的徒弟。

这么着，你拜我为师，我肯定不打马虎眼，绝对倾囊相授。”

“拜你为师？孙子！你丫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那德行样儿，拜马华给我当徒孙都不够格儿！”

“哈！傻柱儿，你个傻了吧唧的还有脸提马华，你会教个屁的徒弟，好好一个孩子让你给教的比你还傻，不信你让马华过来跟着我，甭多了，仨月，我保准让他出师。”

“草！许大茂！你丫来劲是吧？跑爷爷这儿来戗行，今儿不打你丫的以为爷爷好欺负呢！”

这是急眼了。

马华是傻柱儿的两个口盟徒弟之一，这年头儿没谁敢焚香磕头搞仪式，嘴上答应了就是算认了徒弟。

不过想让傻柱儿教真本事，以后至少也得让徒弟们私下给他磕一个才成。

马华那孩子没别的优点，就占了一个听话，拜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