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汉良对张春生那边继续忽悠不感兴趣,不过他吊胃口侃大山那一惊一乍的习惯倒是给舒汉良提供了灵感。
培训宣贯又不是正经教学讲课,把知识点当故事讲不就行了,这都应该是常规操作。
四九城人听惯了评书相声,谁还不会这个?
何况上辈子他一把年纪了,不也经常在网上被标题党勾引得看了不少莫名其妙的东西。
等上课的时候先来个震惊体的包袱儿,学生们注意力集中了,课也就好讲了。
心念一动,小书箱里的笔芯在备忘的纸上写了个小标题:在轧钢厂的第一种死法!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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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轧钢厂宣传科例会不仅开晚了,时间也不长,魏科长只是简单问询了一下每个岗位的日常工作情况就宣布散会了,不过临了儿通知周三上午还要开个会,让大家那天都别请假。
看魏科长是回自己的小办公室了,舒汉良整理了一下文件,站起来准备跟过去汇报,忽然眼前一闪,于海棠笑吟吟站到面前。
“舒老师,您有空儿吗?。”
在宣传科里,于海棠岁数最小,能看出来家教不错,平时待人特有礼貌,尤其在称呼上很讲究。
进厂将近一年,她已经慢慢从小透明变成了小话痨,努力经营着人缘儿,反正现在科里同事们都挺照顾她的。
看着小姑娘闪闪的大眼睛和明媚的笑脸,舒汉良嘴角略微扯了扯,只露了一丝浅浅的笑容,“有什么事儿你说,小于!”
工作生活中谨慎面对年轻女同志,是舒汉良上辈子三次婚姻失败经历的后遗症,昨天不让小秦寡妇进屋儿其实也是一样心理。
可是吧~,他记忆深处明明也有上辈子隔三岔五陪着甲方去KTV挑头儿胡闹的记忆。
只能说,呵呵~,人真复杂。
“那个,舒老师~”于海棠不错眼珠儿地瞧着舒汉良,“我也想报名去夜校听课行吗?”
“啊?哦,当然没问题!不过...”舒汉良有点儿搞不懂,这小丫头什么意思?
论文化,于海棠跟院子里何雨水是同学,好歹高中毕业,夜校以前的文化课最多到高小;论专业,他们夜校也从来没有播音主持培训课啊?
这是有什么企图?
看出舒汉良的疑惑,于海棠大大方方解释,“就是听说夜校最近在讲各种厂里实用的基础技术知识,这些我都不懂,厂里好多机器用途都不知道,我怕写一些贴近生产的广播稿时会闹笑话,所以想着尽快武装武装自己。”
“好啊!欢迎小于同志来夜校学习,也请你多提宝贵意见。”
“那说定了,我周末一定去。”于海棠笑容更盛,真诚地说着暖心话,“舒老师平时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可以直接找我,找找资料跑跑腿儿都没问题。”
“好啊,谢谢小于。那~我得找科长汇报工作去,等有需要我再请你帮忙。”
“嗯!”于海棠很有眼力见,“那您先忙。”
然后步履轻盈地先出了办公室。
舒汉良稍稍又停了一下,才四下冲着同事们笑笑,同时扬了下手里的一叠稿纸,慢悠悠去科长办公室敲门。
交作业没用三分钟,其中还有两分半是在等魏科长看完一份红头文件。
所以,汇报是没有的。
出了小办公室的舒汉良忍不住嘬了下牙花子,魏科长现在心思都不知道跑多远了,看情形早就忘了还有让他规整应急制度流程这档子事儿,白瞎了他费这么多功夫。
倒不是说领导对他有意见了,那不能够!
舒汉良能看出来,魏科长今天是真忙,收他作业时也不是说就随手一放,同时嘴里客客气气的还全是勉励之言,言行上都挺重视的。
就是吧,是个人都能感觉到他没走心。
工作上受了点儿打击,舒汉良郁闷不过三秒。
上辈子挫折教育受多了,压力管理不说一流儿吧,也是水准以上,他很会调节自己的幸福感。
反正就是赶紧多想想美事儿呗!
虽说也是自己点儿背,赶上领导不在状态,能个儿没显摆好,但好歹也是给业余时间及时止损了,对吧?
要不以后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领导支一支再动一动,一杯茶一支烟一张报纸看半天,混过十年也不错!
像写作业这种又费精神又当出头鸟的事儿,没下次不就结了?
舒汉良很能分得清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