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嘞,要命嘞!又他娘的下雪!”
雍州近日大雪连绵。
要上两千阶方能至的合道宗盘于因它出名的雍州仙山之上,一派银装素裹,只是数日堆积的雪引得药峰弟子抱怨连连。
“这味药材怕寒,眼见着要长成了我还等着送予大师姐呢。”
同在侍弄药草的弟子笑道:“你不请人练成丹大师姐要了何用?”
“我现下须得请阵修弟子帮忙隔了这温度!”药修抬头看了看天,转而叹道,“今年冬天冷啊,也不知道大师姐如何。”
仍是那个弟子笑他,“用你操心?大师姐已至分神期,你何须担心她冷到了。”
“关心她也是个念想嘛,自从冠秀君失踪之后大师姐就寡言少语神龙见首不见尾,大师姐除魔辛苦,我想去慰问都没机会,唉。”
“你个自作多情的,都说了大师姐不会感到冷了,除非是千年…不,万年寒冰。”
大师姐是白藏玉,她此时确实是冷的。白藏玉身在济州,这里别说是雪,连雨都只在夜里下。
此时正午,太阳明媚得很。她们一行人偏被困在魔修的牢狱中,那是特意为关押仙门中人准备的冰窟。
要说困其实也不至于。此据点修为最高的魔修不过出窍期,他俩差一个大境界。这冰窟也不是什么法器变幻的,就只是一个能为难筑基金丹修士的笼子而已。不用剑,她一拳就能抡爆。
白藏玉能老实待在里面忍一忍凉气,是她实在没法拒绝师妹那一点不合理的请求。
师妹江铭月把奉承夹在话里:“外面酷暑难忍,师姐掐诀辛苦,不如我们去那个冰窟里躲一躲。待这群魔修晚上松懈,我们一举端尽他们可好?”
掐诀掐成习惯的白藏玉不辛苦,她摇头,“我们明明可以直接端下这个据点,为何要等到半夜?”
“师姐!哎呀,你不懂。”
白藏玉于是挠挠头。
师弟弈江南擦拭着自己的剑,凌冽的眉目中隐有不耐,“师姐,那冰窟里关了个俊俏的修士,师妹是想进去体己一番。”
白藏玉震惊了,探查地形还有心思看这个呢,小师妹真乃神人也。
“这,不太好吧?”
弈江南讥讽道:“你心仪人家小郎君倒是要我们受苦受累了。”
江铭月忙劝起来,“来时我已探查过,出窍期的魔修不在,剩下的修为高不到哪里去。等一会儿我们只需要装作路过的修士,老老实实被绑就好了。”
白藏玉看了她一眼,目光里写满了怀疑。江铭月不过是筑基期,还是丹修,最多身上揣了一大把丹药而已,如何能说安全,总不能挨一刀吃一颗丹吧。
“即使大魔不在,也不该以身犯险。”
“师姐,走吧。”弈江南撇嘴,扯了扯她的袖子。
“江南,你也不安全。”她不为所动。
“我与那魔修同是出窍,再说,有师姐你在。”弈江南收起剑,悄声说,“再不去她要闹了,最后一次。”
江铭月眼眶里已蓄起了泪水,隐隐有掉下来的趋势。白藏玉一贯是不忍这个小师妹落泪的。
任由弈江南拉着她走,白藏玉不忘补充:“往后不准以身犯险,除非我在。”
于是他们被绑了。
江铭月带着他们装模作样的从寨子门前路过。
喽啰魔修用低等法术绳索捆住了他们,粗手粗脚的把他们丢进了冰窟。
这完全是用厚冰垒起的墙。有法术维系,冰化不了。寒气持续冲击着人体,原先在里面关押着的修士有几位已经冻得面色乌青,三两蜷缩在一堆,他们不过筑基修为。
江铭月看上的那位修士还好,在墙角闭着眼坐着,虽说双手仍然被束在身后,但好歹还有些体面。
江铭月自进了冰窟就丧失了兴趣,她修为解不开绳索,示意弈江南帮她,她闷声说道:“我们被甩进来时,不见那小郎君睁眼一下,可见是个狠心肠,事不关己的人。这样的人如何值得结交,连累师姐了,我不该这样任性。”
“……你见这些人有谁睁眼看我们了。”弈江南与白藏玉无可奈何的对视了一眼。
“那更可恶!师姐,我们出去吧,等会儿不带他们走。”江铭月撇嘴,颇有些委屈。
白藏玉把解下来的绳索放到一边,掐了个诀,让三人周身温暖了些。“他们是被冻晕了啊,如何睁眼管旁人。”
“竟是如此?!”
温度太低,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