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州地下城,牢狱和赌坊只隔了薄薄一面墙。
任外面骰子摇得如何起劲,牢狱里只听得见哀声一片。
几个看守无聊的凑在一起,掏了掏耳朵,其中一个说:“上头说有人在追查地下城。”
“慌什么,天塌了都有那些大魔顶着。”
“就是,担心这还不如担心寿元,你再不找炉鼎双修你就该死了。”
“是他娘的白藏玉在查,娘的,她动真格的。”
她的战绩足够令低阶魔修胆寒,他们静了一瞬间,也仅仅是一瞬间,毕竟这座地下城固若金汤。
有人先声笑了出来,“几百个地上的杂兵营罢了,怕什么怕什么。”
他说的无甚么底气,却也给他们壮了胆。
“那个,就那个白藏玉……怎么样?”
“什么咋样?”
“双修啊!修为啊!”
“老子又没和她双修过!”
“啧,你他娘还想着这个了…那还用问?当炉鼎美滋滋啊,分神新秀第一,和她双修,嘿嘿,岂不是一日千里?”
“我曾经可见过那女的,长得那叫一个漂亮,英姿飒爽的,你是一泻千里还是一日千里啊?”
一阵淫语后是轻浮的笑声。
最里面的一间囚牢里,沾满了不知名生物血液的墙壁上靠着个衣衫破败的青年男人。他约莫三十来岁,其貌不扬,两颊凹陷严重,虚弱的好似下一刻就要入六道轮回,唯有青绿色的眼瞳有些荡漾的微光。
他用右手食指的指甲在左手的手腕麻木的划,期待能够划出一条血痕。他试图祭出曾经的本命剑琳琅,以血为祭,杀死这群觊觎那个孩子的臭虫。
可他忘了,他比这群臭虫还不如,枯槁的身体里哪里还有多余的血。本命剑早在他们剜出他灵根时一同销毁了,连那根丑陋的指甲,也因太久没有修剪和营养有一根指节那样长,呈惨白颜色。
琳琅剑意?森罗剑阵?他的成名技哪里还使得出来,作为阶下囚,他甚至没有资格去到把守更森严的囚牢。
撕去那张败狗般的假面皮,露出属于解罗冠那张面容,即使他的血统赋予他永远年轻的特权,容貌依旧,又有谁会相信他是冠秀君?
冠秀君难道会看到他最疼爱的徒弟被人放肆肖想而无动于衷么?冠秀君难道会待在这不见天日的囚牢里靠丹药续命吗?
“……”
解罗冠愕的笑了,皮肉牵扯之下,人皮面具覆盖着的嘴唇干裂渗血。
吾徒成长了很多,他酸涩的感慨。
华陵城城主府,万春秋扛着一把古琴,哼哧哼哧的喘气。
真解气啊!她面前一堆魔修的尸体叠着,从来没想到用剑修的招式那么爽。也没想到他们说的直捣黄龙真的是直捣黄龙,捣到城主府去了。
她原先还好奇怎么济州魔道这么横,原来凡人里出了个叛徒,有个城主给魔修打掩护。
“师姐,位置问出来了。”弈江南道,“只是个小规模据点罢了,不用动用别的人力。”
“等等?师姐?”万春秋一愣,琴上的血蹭到了她的衣服上,她龇牙咧嘴的挪开琴,“师姐?白藏玉?”
果然!这样才对,亏她之前还想这人是不是第五希。
弈江南:“万师姐,抱歉,出门在外,谨慎些好。”
万春秋:谨慎个屁啊!你们这实力完全可以横扫好吗!
“那这位?”她指了指打架时一直躲着的江铭月。后者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真是师妹。”
白藏玉顺手给大家施了个清洁术,“万道友,一路?”
“自然!等等,等等,你的清洁术不奏效!”万春秋指着琴道。
血迹已经半干,清洁术仿佛只是加速了它干涸的速度。血迹不再是新鲜的红色,反而像是褪色了,灰得发黑。
“这是怎么回事?”万春秋的师妹同样胆小,“师姐,万一他们会什么禁术,我们还是回去吧?这个血的颜色,不详啊!”
江铭月深以为然的点头,眨眼间,两个人已经挽到了一起。
万春秋也在打退堂鼓,只是看那对师姐弟镇静的样子,颇有一种老天老大我老二的气势,她同样是大师姐,怎么能退?
“慌什么?跟着走就是了,天塌下来有我们顶着。”
再不济,跑总会跑吧?
她眼波一扫,妙音宗的几人硬着头皮跟上了。
白藏玉道:“下去一探便知,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