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保持鞠躬姿势,裸露的背部在冷风里起了红色的血块,明明那只是人皮。
白藏玉冷眼看着文书上华美的浮云纹,在应纯仪触目惊心的后背上一抹,那骇人的缝痕连同粗陋的针线便一齐消失。
“您是个善良的人。”
又是一个梦里的变数。
连带着占星台的众人。
白藏玉不得不说:“这只是我的一场梦。”
她浑然明白占星台的介入是想让她改变什么,这群或是梦的产物或是在梦里清醒的人是否在痴心妄想,要她影响梦有什么用呢?
“这只是您的一场梦,但我们真的存在过。”
强调存在么?
“我会看的。”在结束之前。
白藏玉有点信心了,这群奇怪的人说不定真能反抗湘夫人呢。
应纯仪蹦跳着离开,她没了疤非常开心,严肃的她一点没有存在过似的。从她的身上也看不到风雨欲来的趋势,东宫笼罩在安宁当中。
几条街外,或许相隔不远,在白藏玉不被允许的地方,有官员的家被抄了,还有就地处决的朝中大官。
在边境,战场上击溃浮罗士兵的不是敌国勇猛的战将,而是月府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这一夜,历史与梦境都不平静。
白藏玉晨起梳洗,早饭时只有湘夫人在桌上。按理来说,月靳是不会缺席的,因为老皇帝已经老到上不了朝了。
湘夫人见她要问不问的样子,主动说道:“你父亲还在外忙呢。”
她有不日成为国母的喜悦,刻薄的面容愈来愈刻薄。
“……”
白藏玉本想自己去搞点材料去做惯例的糕点,她赶到小厨房,案上已经送来了两个食盒。
她松了口气。
做好糕点交出食盒的那一刻,她前所未有的畅快。快速吃完了她要解决的糕点,她抑制住反胃吐出来的冲动回到了卧房躺下。
快结束了。
她闭眼祈祷,一时间不知道该向谁祈祷,梦里也没听说有合道宗啊,祈祷能不能传达到都不一定。
她想到东宫书房里的玉像,于是随意又不诚心的求个保佑。
脑子昏沉沉的。
她干脆小眠了一阵,她确定只是小睡了片刻。睁眼天已经暗了,侍女应该进来替她稍微掩了下窗。
糟糕的是,这一天结束了,她还在梦里七上八下。太子该按照湘夫人希望的那样死了吧?
她脑子依旧很昏,昏得很痛,外面很吵闹,闹得她她疼痛欲死。
似乎有双手搭上了她,身边人吐气如兰,要她继续躺下,她躺下了,世界安静了。
那人点了烛火,照出他一身的喜服。
“说好的十日,来嫁你了,在牢里我也出来了。”
好梦,白藏玉迷迷糊糊的赞叹。
她被喂着喝了一口酒,烈酒烧得彼此骨头都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