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杀了谢长钰。”
第五希以这句话结束讲述。
她原先害怕,害怕得不敢让白藏玉知道这件事,可就在白藏玉那张一直表现得闲适宁静的脸有了怒火之后,第五希就和盘托出。
白藏玉不会偏袒谁,再说,那件事本身就不是她的错。
江铭月听完过后心疼的扑到第五希身上,第五希也愧疚的摸了摸她的头。
江铭月被第五希欺负惯了,倒也适应她的时好时坏,她有时候被欺负了都得靠第五希给她出头。
反倒是谢长钰这个师兄,自己都装得可怜兮兮,别说庇佑她了,江铭月嘟囔道:“谢师兄真是的,不过是把他的行踪告知了仙师伯,他竟然干出这等事。”
是啊,不过是第五希恰巧碰见了仙螭吻,随口聊到近日在做什么,第五希便说她在准备晋升,弈江南谢长钰在为去潮生天做准备罢了。
“他明明知道你要晋升了还拿走你保命的符。当初你去埋伏月拂生都用了三千张,现在晋升这么紧巴巴的完全不够用啊,他给你留了一些鸡肋的结界符有什么用嘛。”
“还好有师姐在,否则……”江铭月泪眼汪汪,“我都不敢想。”
白藏玉想了,顺着往后想。
她忽的起了一阵凉寒。
就在不久前,她就已经想对谢长钰施加惩罚了。
那件事是什么来着?撺掇月拂生杀人。
解罗冠的劝阻,竟然让他一错再错。
天雷是能劈死人的。
没有人会质疑天雷的威力。
白藏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她揉了揉第五希的脸,揉不起一丝血色。
接着她走了。
第五希浑身发冷,如坠冰窟。大师姐走了?为什么?
那个疯子热衷于低姿态,然而合道宗上下不会有一个人被他的装饰迷惑,连白藏玉都知道这个师弟就是笑面虎。
难道白藏玉也认为谢长钰做的没错吗?可是这事关着一条人命,比以往谢长钰的报复举动都不同。
第五希真不觉得自己错了。
所有人都觉得仙掌门和谢长钰是那种关系,合道宗门风开放,就算他们真是那种关系也只是会有人议论但不会有人阻止,况且二人均未回应。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告知仙螭吻一些无伤大雅的东西错了吗?
第五希虽然方才口口声声的说自己做错了事,那只是在谢长钰的角度,思考他为什么偷走自己的符。
这个师弟是最狠最固执的人,她深有体会不是吗?无论如何,他说错那就是错了。
只有在白藏玉面前,她才敢为自己辩驳,可是白藏玉走了。
为什么?
第五希不可置信。
搂着江铭月细腰的手掐紧,有陷进肉里的趋势。三师姐突然又变得好可怕,江铭月瑟瑟发抖。
她一点一点把自己从第五希手里拔出来,稳住眼眶里的泪水,生怕一滴泪砸到第五希手上,再给第五希刺激得把她掐死。
“……“
早就变了,白藏玉回忆着谢长钰温驯的眼神。
这些年,她少于管教这些同门。在她自以为看透了谢长钰弱势皮囊下的睚眦必报,以为还对他了如指掌的时候,谢长钰就达到了目的。
他向着另一个不可挽回的方向一路疾驰,再留下一个扮演者陪她原地转圈,叫她这个师姐在了解他的路上就此止步。
为什么人人都知道谢长钰表里不一,因为他压根没有费心去经营。
执法堂是白藏玉离开合道宗前去的最后一个地方。
断了一只胳膊的魏新疏躲瘟神一样的躲着她。
今日他当值,没有收徒弟的元婴修士就是这样的,哪怕地位再高只要在宗内也免不了当值什么的。
魏新疏被白藏玉断臂过后,古香子劝他忍忍算了,因为古香子懒得和白藏玉周旋,反正胳膊下次进阶还能长出来 。
好,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魏新疏当缩头乌龟,身边的弟子倒是有眼力见,马上上前接待。
白藏玉铿锵有力的说道:“我要发通缉令。”
通缉令?合道宗还能有值得御宁剑峰的大师姐发通缉令的人?
在场的修士无一不是这样想。
什么人白藏玉不是手拿把掐,还要费心思费灵石发个通缉令?
偏偏那个声音震得大堂安静极了,没人会以为她是来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