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如阿在屋子里自顾自点了点头。

吃完万春秋烤好的最后一块肉后，他到门边提溜起商七的身体，扔小猫小狗那样扔到屋里。

反正是没什么重量的，假的人。狐裘已经很小心的收起来了，怎么弄这些东西都不会弄脏它的。

从哪里下手比较好？哪里都差不多吧，就像杀猪那样，都是很简单的剖解动作，可惜没有杀猪刀。

斧头，只有斧头。

扳出第一根骨头时，黑血已经淤积，商七的身体少了这一根骨头，人形再也无法维持，崩塌成了一只七尾的狐狸。

“……哼。”更令人厌恶的形态。

血腥味没有扩散出去，只团在屋里。

万春秋疲惫的回来了。

“没有辣椒，不过我倒是遇到……”

乍一闻到只是皱眉，等看清了情况她有些反胃，打了个干呕，而后就是铺天盖地的晕眩感。

镜如阿看万春秋东倒西斜，敲碎了狐狸的脑袋。

狐妖都是很高傲的，他们连死亡都不允许位卑者直视。七尾狐妖，是仅次于九尾的高种，生来就有金丹的修为。

可惜它不在北海，狐狸除了死亡能给不如它的修士带来一些威胁之外，它就是有大乘的修为，也只能按照规矩一级一级的压，老实做个元婴。

和尚甩了甩手上的血，捏了颗丹药塞到万春秋嘴里。

尝到腥味过后万春秋几乎要把丹药用舌尖顶出来，和尚用他血糊糊的手捂住了万春秋的嘴，说：“这颗丹可保你以后都不惧妖威。”

血糊糊的丹一下就……清甜了起来。

毕竟妖威就是不讲理的东西，在北海外面碰到修为被压制的狐妖即使把他杀了，反噬的妖威也够寻常修士喝一壶的了。

丹在嘴里不会化开，万春秋噎得直翻白眼，到胃里暖意一散，她眼前立马清明了起来。

也彻底将镜如阿所为看了个彻底。

商七的衣服垫着狐狸的骨架，旁边是完整的一张狐皮，均被血液浸了个透。

镜如阿坦然的坐下，斧头一下一下抡得高高的，顺着肌理分肉。

他当刽子手时，偏偏他还宝相庄严，握着斧头合拢的双手像在参拜。

妖僧！

现在谁还纠结他吃肉，现在只纠结他杀生啊！！！太背格了！古往今来，不守戒律的和尚不知凡几，无一例外都是为祸一方的妖僧。

和尚问：“清醒了？”

明明没什么起伏，万春秋就是惊恐的打了个哆嗦，噤若寒蝉。

扬起的斧头落下，将狐狸腿砍了下来，镜如阿：“说话。”

“大师……清醒的。”

和尚：“白藏玉要我跟你解释，你要问什么，快问。”

对啊，白道友在，白道友能克他！不怕。

想到正事和白藏玉，万春秋才忽略了和尚的骇人，稍微思索了下问道：“我师弟还活着吗？红衣仙人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商七是狐狸的？还有，白道友如今在何处？”

镜如阿凝了一下，这都什么跟什么？用得着解释他的眼睛和别的吗？她只是想知道这出事很浅显的答案，偏偏这事儿他还不知道。

和尚烦躁的又是砍下一斧头：“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白藏玉就在门外头。”

不想解释直说不想，他这解释了个球啊？万春秋差点气性上来。

什么做派？要是打得过她不分分钟给他从这扇到南山去？

好歹他还是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不过她也觉得和尚在诓她，当她是挖地道进的屋吗？她回来时明明就没看到白藏玉。

……万春秋推开窗，仔细找了一圈，还是没人。

冷风从窗里吹了进来，吹来的是恐惧。

和尚眼眸的光一闪而过，静默了一会儿撂下斧头，在袈裟上搓了搓手，“你怕我，为什么？”

“我吃了你的肉，我不会杀你。”

万春秋深以为，和尚的袈裟颜色这样鲜红全是因为他杀了生物就把血擦上去导致的，这还问为啥怕他呢？

在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地方，独自面对一个狂魔和他虚与委蛇，还要看他剖尸，还要承担友人可能被狂魔杀了的痛苦，谁他娘的不怕？

读懂了万春秋的和尚说：“我没有杀白藏玉。看看我的眼睛。”

是的，他没有杀，是她想多了。他回答她的问题不是敷衍，而是他真的不知道。万春秋望进他眼中时，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