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宁徐徐转过身,看见楚砚冽,眼中划过一丝诧异。
随后立刻行礼:“参见王爷。”
不是她。
楚砚冽眼中的希翼一下子消散,而后嘲笑自己。
三年了,他居然还期盼着风纭菱活着。
楚砚冽未说话,白宁抱着琵琶保持行礼姿势。
良久,楚砚冽恢复了一副冷漠冷样,皱眉问道:“你是何人?”
白宁直起身,恭敬道:“奴家白宁,教坊乐师。”
教坊乐师?楚砚冽上下打量了下白宁。
面目清秀,虽然瘦弱,但并未病态。
抱琵琶姿势倒是有几分像风纭菱。
“既如此。”楚砚冽走至石凳处坐下,看着白宁,淡漠道:“再弹一曲”
“是”白宁重新坐下。
才刚拨了下弦,楚砚冽又道:“惊秋?”
白宁一愣,覆在弦上的手顿了顿。
“可会?”楚砚冽并未注意到她一丝失神。
白宁点点头,低声应道:“会”。
话音刚落,她便挑弦轻拨,半垂着眼帘,让人难以看明白她在想什么。
楚砚冽却随着她的曲子渐渐入了情。
她初遇风纭菱时,风纭菱弹的就是「惊秋」。
白宁眉头轻蹙,似将所有的感情都嵌进了弦里。
每拨动一根都是将一丝丝情绪传递给了听曲人。
寥寥几个曲调,怎能拨出某人惆怅的一生。
一曲毕。
白宁喘着气,低头看着飘落到地上的落叶,眼眸好似噙着泪。
今日一番,只让她想起来前尘往事。
楚砚冽久久未回神。
恍然间,眼前的白宁变成风纭菱。
几步之遥,楚砚冽上前,情不自禁将她揽在怀中:“菱菱。。。。”
白宁头抵在他的肩膀处,手中抓着琵琶。
“奴家白宁,王爷”
她疏离恭敬的语气将楚砚冽从臆想中拉了出来。
楚砚冽虽觉失态,但并未立刻放开她。
他缓缓抽身,看着白宁的眉目,细细打量,倒与风纭菱有两三分相似。
但眼神比风纭菱尖锐了些许。
“你祖籍是何地?”楚砚冽探究的目光紧盯着她。
白宁站起来,又行了一个礼:“奴家祖籍陈州。”
楚砚冽看了她一会儿,随后转过身去:“往后你便留在王府”。
话毕,他便拂袖而去。
白宁抬起头,望着艳阳高照的天空。
“痴人,都是痴人。”她低声喃语着。
几日之后,白宁便从教坊除了名,成了王府的乐师。
芳茵听闻此事,心中顿感不妙。
有风纭菱的前车之鉴,她不敢松懈。
这白宁也弹得一手好琵琶,难保楚砚冽不会将风纭菱的心思转移到白宁身上。
这日,楚砚冽进宫面圣。
芳茵走至风榭苑外,院内琵琶声依旧,似是从早弹到晚一样。
她使了一个眼色,丫鬟便上前推开了门。
白宁眼神凌厉的瞥向门外。
见是芳茵,她停了手,站起身来,换上一副温顺的表情:“参见王妃”。
芳茵环视小院,楚砚冽并未置办什么。
“王府不是教坊琵琶声传两三里地,本宫心燥。”
心燥不假,但听到白宁弹琵琶音会让芳茵想起来风纭菱。
白宁面带歉意,眼神却平淡的似乎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奴家该死,只是王爷吩咐,他回来便要听曲,奴家不敢赖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