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纭菱心一窒，心绪却惆怅起来：“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菱菱结，这是你曾经对我说的……”

十年前的耳语，她至今还记得。

可突然再听，却怎么也没有当年那般悸动了。

“你还曾说我‘淡妆浓抹总相宜’……”风纭菱后退一步，手背抹去眼泪，苦笑一声。

楚砚冽惧于她的疏离抗拒，他一把将风纭菱拉入怀中，紧紧的抱着：“对不起，对不起……”

他有千句惭愧，万句爱意，却不知如何开口。

他知道风纭菱心中有愤又不甘，所以他才不会主动去挑破她的伪装。

风纭菱还活着已经是上天对他最大的恩赐，他又怎么舍得去逆了她的意。

风纭菱额头抵在楚砚冽肩处，声音低沉：“王爷除了愧疚可还有其他？”

“你是我的命。”

楚砚冽的声音竟带着哭腔，似是在恳求着什么。

“你的命……”风纭菱难掩心中凄楚之意：“你的命还活着，可我的命呢？已经死了。”

父亲，风雁书和阿梓都是她的命，但他们早已化作尘土飘散而去。

她也想和他们一起奔赴黄泉，可是一想到罪魁祸首芳茵，她恨不得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活剐了她。

大仇未报，她怎可了无牵挂的去死。

楚砚冽手臂又收紧了几分，好似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血肉中一般。

“你做甚我都不会阻拦，只要你不走……”

楚砚冽从未有过的卑微语气让风纭菱一怔。

有一瞬，风纭菱真的有放下所有防备和顾虑和楚砚冽重归于好，但是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风纭菱使劲全身力气将楚砚冽推开，满脸泪水的控诉着：“你阻拦又如何？只要我活着一日，我就算再中一百箭也不会放过芳茵！”

“你别忘了，雁书的死和你也有关系。”

“你认为我还能抛下这些重新做回你的枕边人吗？除非我死了，你再将我的骨灰捧了去罢！”

风纭菱喘着粗气，憋在心中多年的怨恨一通倒给了楚砚冽。

他到底为什么这么自信，自信到以为她会为了他留下来。

楚砚冽看着她扭头跑走，那背影如同曾经他留给她的一般决绝。

他含着泪，苦笑一声，似是在嘲讽自己突如其来的懦弱。

风纭菱说的话都不无道理。

当年风雁书若不是他，他不会命丧黄泉。

若不是他，风纭菱的忠仆阿梓也不会梗死野外……

风纭菱‘嘭’的关上院门，终是无力的滑落跪坐在地。

双手捂着脸嚎啕大哭。

上一次这样哭，还是阿梓死的那日。

她想过无数种和楚砚冽坦白相对的场景，却未想到这么快这么狠。

他毕竟是曾经被她放在心尖儿上的人，若不心痛才是假。

风纭菱蜷缩着靠着院门，脸埋于膝中，不断抽泣着。

楚砚冽站在院门外，手扶着院门，声声抽泣从门缝中传出。

他猩红的眼眶，抬头望着满是繁星的天空，心绪愁苦。

他不愿放手，更不愿强迫风纭菱。

可他又该如何做，她才会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