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你便想方设法接近我,以便获得我的信任。可惜我不吃这套。后来你又将令牌在我这里的消息散布出去,引得天下人争夺。最终我孤立无援,正是你取得令牌的好时机。对吧?”既是儿时的玩伴,那便也是青帮的一员。所以那一次策划绑架她的也有他的手笔。她一直在等他承认。但他一直表现地和青帮毫无关系。
“蓝鸢,对不起。但成就一番大业,必得有人牺牲。令牌我势在必得。你若跟我走,我自会倾尽我的一切保护你。但你若不从,休怪我不客气。”
“所以你也知道,持令牌者誓死捍卫令牌。我不会将它交给你。我们也就是儿时一起习武过几次,别搞得我和你多好似的。”
雨师仙听二人对峙,也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是他们儿时玩得较好,可很久没见了,他以为她没认出她,多次引发麻烦,又出手相助,以便获取令牌。她一开始便认出了他,却没揭露,反而陪他一起演。如今算是彻底决裂了。
“既如此,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楚寻飞正欲挥剑,却被一纤纤玉手制止,抬眉,正是雨师仙。起初,雨师仙是不打算插手他们之间的事,跑一旁树干上坐起假寐以示自便,可——金衣卫(直接听令于君主,世上最顶尖的一支部队)正在不远处赶来。
楚寻飞深深看了蓝鸢一眼,便转身离去。他知道自己的这位发小不只是武功天赋极高,在算无遗策方面,也从未令人失望。可惜无心于权势,不然这天下得乱成什么样……
金衣卫赶到,对于离开的那两人——雨师仙和楚寻飞,他们没什么反应,因为他们的目的是蓝鸢,这位竟敢私逃出宫的少女。为首的将领上前,道:“清河郡主,请吧。皇上已等候多时了。”
当初蓝鸢父母惨死,皇帝以抚慰青帮的名义,将她接入宫作质子以制青帮,封曰“清河郡主”。
城门外,许策乘马奔来,他仓促处理了一下军务便急忙赶来。此次回宫凶多吉少,且蓝鸢单方面断了破空佩的联系,许策不安,想赶在这之前见她最后一面。奈何把守将领不认人,他——东辰国大皇子,只因鲜少回家,竟被拒之门外了!
正当他打算硬闯时,身后尘土飞扬、铁骑践踏,众人见是金衣卫纷纷退让,唯独一人不知死活,拦住去路。
金衣卫不得不停下,此刻剑拔弩张,气氛十分紧张,把守将领见状正要将那不知死活的人拿下,以防其碍了金衣卫办差。便见金衣卫将领下马,跪拜行礼:“殿下万安!”金衣卫齐刷刷下跪,其余人见状也不明不白地下跪,殿下?把守将领更是慌了神,能让金衣卫称之殿下的唯有当今圣上最疼爱的大皇子,唯一一位准许不用上朝参会,浪迹天涯的皇子。
这是许策第一次以大皇子的身份出现在大众视野中,却也是他与蓝鸢友情的终点。
许策依旧骑着马,来到金衣卫为清河郡主备的豪华轿子边,像是问今天天气怎么样般随意:“清河郡主,这是要去哪里?”
“回宫。”语气虚弱无力却透着一股坚定、不容反驳的情绪。
“既是顺路,不妨一起?”许策在试探,可他早知答案,只是当面纱还没彻底揭开时,他总心存侥幸。
“大皇子说笑了,我们或许从前一路过,但今后不再有同路时。”
可残酷的话语如利剑直刺他那侥幸的心灵,他们终归到了陌路。
许策侧身让道,目送金衣卫进城。
这次,没人再敢阻拦他入城,他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求父皇免她一死,放她出宫。哪怕最坏的结果触怒龙颜……
皇宫,“宣清河郡主!”太监总管大声传述旨意。那一阶阶台梯通向圣殿,需要蓝鸢独自走上去。
与楚寻飞撕破脸面,相当于与青帮彻底决裂,再与许策绝交,与昔日种种道别,她又成了孤身一人在这个虚假的世界游荡。一步步阶梯皆是他们的回忆,看风景、游园、赚钱、饮酒、谈话、智斗……原来她不完美的人生还做了这么多事呀。可惜梦该醒了,蓝鸢再也忍不住,极度的悲痛让她吐出一大口血,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