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也可以睡地板的——但拗不过路兼程，开莱还是躺到了床上。他的被子上有一层淡淡的橙花香味，闻着很舒心。开莱觉得很神奇，和这个男孩子认识不过两个月，交往起来却很自然，哪怕今天这样狼狈的情况，在他面前也不觉得有什么。

互道了晚安，开莱背过身去合上眼。不一会儿就听到路兼程均匀的呼吸声。开莱睁开眼，本来浑身都很累了，这时却睡不着。是因了陌生的环境，还是心结未解作祟？

旧结未解，又添新结。大雨里被爽约的委屈突然冲破闸门，开莱没忍住，拉过被子闷头抽泣起来。

枕头很快湿了一片。倏地，被子被人掀开，开莱来不及反应，一双手又把她拉起来，把枕头翻了个个儿，把她放倒在干爽的一面上，人也躺了下来，转过她的肩，把她圈进自己怀里。

「伤心的时候不能只有自己一个人。」路兼程在她耳畔低语。

开莱像抓到了救生圈，低头埋进他怀里，放声哭起来。

路兼程托起开莱的头，一手绕过她的脖颈环住肩背，另一手隔着被子轻轻拍着。开莱像是哭闹的婴儿得到了抚慰，随着他的轻拍，呜咽渐渐收声。委屈释放殆尽，困意尽数袭来。开莱没有放开他，放心地在他怀里任由眼皮耷拉，要睡着前一瞬——

「谢谢你今天从街上把我捞回来。」

「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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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阳光洒进房间，灿烂得不承认跟昨天的阴雨是同一片天空。开莱睁眼，鼻尖对着路兼程的胸膛，两人整晚竟都保持着一个姿势入睡。

开莱又闭上眼，昨晚这一觉久违地踏实。但毕竟是跟别的男人同床共枕了，她说不清有没有对龙永丹感到内疚。

正胡思乱想着，路兼程也醒了，眯着一只眼看开莱。

「姐姐睡得好吗？」

「我睡得很好。我给你做早饭吧？」开莱找到了好借口，挣脱开他的怀抱，起身到厨房忙活起来。

两人安静地吃着早饭，各怀鬼胎。

「我...」虽不知道怎么开口，开莱还是想说清楚昨晚的情况。

「今天天气很好，我们要不要出去走一走？」路兼程轻松地说。

「植物园里好像有个‘苹果日’的活动，我们去吧？」他停下筷子，抽出冰箱上贴着的一张传单，递给开莱。

「喔...好啊。」古玥玥得下午才回来，大半天她也无处可去。

「那我们做点吃的当午饭带着？」路兼程看出了她的心事重重，试着调节气氛。

「好啊！我看你有黄瓜，我做黄瓜三明治很好吃的。」开莱眼睛一亮，心事放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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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园里热闹非常。砸到牛顿的那棵苹果树下，一个十八世纪农妇打扮的老师正手舞足蹈，绘声绘色地讲故事，身边围了一圈孩子听得合不拢嘴。沿路两旁是本地果园主摆的小摊，标示出不同品种的苹果。开莱和路兼程看得不亦乐乎，惊叹着世上竟有这么多种苹果。红的，黄的，绿的，粉的，甚至还有泛着浅紫色的，在蓝天白云的衬托下，植物园内像是张灯结彩的游园会。

「韩语里‘苹果’和‘道歉’是同一个词，都是‘sagua’。」路兼程掂着一个大苹果对开莱说。

「噢？为什么呢？苹果和道歉好像没什么关系。」

「唔...我也不知道。但韩国朋友间道歉的时候，有的就会送个苹果。」

「那以后我要是得罪你了，就送你个苹果，你看到苹果一定会原谅我的吧？」开莱莞尔。

「哈哈哈哈，一定会原谅姐姐的。」

午间两人席地而坐，吃着开莱做的三明治。路兼程频频点头，盛赞美味。

开莱实在太享受这深秋的晴朗，草地的幽香，苹果的芬芳，吃完饭大字状地瘫在地上，伸手抓着仿若近在眼前的云。

路兼程躺在她身边，学着她向天伸手。

「我昨天不开心是因为男朋友放鸽子了。」

「嗯。」

「我们认识那天，我在跟他冷战。」

「嗯。」

「好奇妙，我不开心的时候，都是跟你在一起，心情就变好了。」

「那你下次不开心就来找我。」

「那把你当成什么了，不行。」

「那开心的时候来找我？」

「哈哈，好。」

「姐姐，朋友之间应该要互相安慰的，不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