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死了,听说是用随身匕首一刀扎向自己的脖子。
临死还划拉了一下,锋利的匕首顿时切开一半。
虎子带领亲卫去查探,拎着一个血淋淋的黄布包回来。
朱鼎顺当着万人的面,含怒甩了一巴掌。
虎子委屈极了,“大…大将军,是他们自己砍下来的。”
袁可立拽住发怒的爱徒,淡淡吩咐,“封匣,与所有贝勒首级送京城,人首分离,回家需要陛下旨意。”
为什么两人都不高兴?
这tm谁高兴!
大明朝叫蛮夷、叫虏兵、叫奴酋,那是嘴上不认输,但大明朝也称呼与努尔哈赤的战斗是国战。
啥叫国战,这是潜意识行为,早把对手当成了平起平坐的人。
朱鼎顺可以把辽东任何人切条,就是不能杀努尔哈赤,若没有死在乱军中,逼他自尽才是最好的方式。
君为臣纲的价值观下,杀皇帝绝对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几千人没一个人有好下场。
别说这种占地为皇的人,造反的流寇称帝,也不能随便杀。
二百赤膀的巴牙喇抬着努尔哈赤的尸体下山,朱鼎顺和袁可立骑马到身前转了一圈,挥手让人把缴获的黄龙旗盖上去。
“大将军,袁大人,阿爷说两位…”
“闭嘴,反正是一堆死人,老子不会杀你们,用不着扯淡,二百人都可以回去,告诉皇太极,本官期待他为父复仇。”
袁可立也点点头道,“来人,给他们二百匹马,老夫答应的棺木随后会送到,天气炎热,死者不该受辱。”
肫哲和二百人看向众人的眼神很复杂。
朱鼎顺再次大叫,“大明辽东所属百官,送天命汗归天!”
袁可立和几位红袍朝尸体微微拱手,马牵来之后,众人把尸体捆到一匹马背,由肫哲拉着在几万骑军的目送下向东。
大胜了,中军兴奋,但又矫情的维持自己的体面。
士兵和随行的鞑靼人很兴奋,挥舞着刀花尽情摇摆,山呼海啸般送努尔哈赤遗体东归。
肫哲必须赶紧回去,国主被围,代善已经反应过来。
前锋有一万人西来,沈阳的皇太极和阿敏至少带四万骑军急速奔袭,预计明天就会有五万人渡过双台子河。
送尸体,让他们收手。
一个残酷的现实,辽西看起来骑兵众多,除了一万解难营,全是玩顺风战的附庸。
他们跟着胜利几次才能用。
这么多人面对含怒倾巢而来的女真骑军,不仅帮不上忙,在辽西平原大规模冲阵骑射完全是累赘。
没有地利,难!
更操蛋的是,缺粮!
没有庆祝的时间,朱鼎顺收起感慨,马背朝众人拱拱手。
“诸位大人请到锦州,赵率教正在带人返回。科尔沁一万人,土默特和哈喇慎三万人需要粮草,锦州吃不了几天,宁远必须运粮。我已令解难营、辽西骑军、禁卫营两万人东进,我们会在大凌河堡立阵,请老师布置松锦防线。”
“解难不可力敌,你做的对,奴酋遗体唯一的作用,就是阻止接下来双方毫无意义的死缠烂打,但愿他留下遗言。”
“解难营奔袭的一万人太累了,看看情况再决定他们是否返回,北面林丹汗也得防着,接下来几天,辽西军情混乱很危险。老师辛苦,学生告辞!”
众人齐齐拱手,“恭贺大将军大胜!”
这是真心的恭贺,朱鼎顺露出一个微笑,扭头拍马而去。
袁可立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呢,其他人到松锦一线,他得连夜写奏折,皇帝三天前就知晓辽西开始合围,估计日夜东望、期盼结局。
五月初八,朱鼎顺赶到了大凌河堡。
划归禁卫营的火器兵没有带大佛郎机,但把小佛郎机全带来了,只有三次击发机会。
满桂得到了他心心念的作战机会,却一晚死了一千多人。
没有大规模战斗,几十人一队的斥候,平原上全是,只能分散开硬接,结果显而易见。
辽东送尸的队伍约寅时通过大凌河堡,之后对方再没有来查探。
朱鼎顺登上残破城墙的最高点,拿望远镜向东转了圈,只有自家斥候来回跑。
“大哥,您怎么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朱鼎顺瞥一眼问话的鼎三,又看看宋裕本,“我在想林丹汗该死了。”
他这回答天马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