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君臣还沉浸在欠债还钱的难堪中,突然听到国战起,脑瓜子嗡嗡嗡大响,没一个跟上趟。
“金大人,朝鲜水师有多少人,有多少百人以上的战船?”
金瑬啊呀一声拜伏,“回大将军,水师十六万,但分驻三岸,百人以上战船大概…大概五百艘。”
“十六万?实编有多少?”
金瑬大胡子脸一红,“除去港口维护、船工等,大约六七万人。”
“好好极了,让这六七万人跟随本官作战,一百万两算给他们的饷银。”
朱鼎顺又扭头看向李倧,“本官就这一个要求,大王应该很容易满足,不用谢。”
李倧嘴唇哆嗦,朱鼎顺哼一声,“本官反正会留三五日,大王可以再商量一下,外面有人来了,咱们先看看朝鲜宗室两位优秀子弟。”
光海君李珲五十多岁,看起来是收拾过,但掩饰不住皮肤的粗糙,胡子杂乱,指甲缝中还有泥。
怀恩君李德仁则是一个年轻人,比李倧年轻,否则也不会有‘竞争力’。
光海君进殿只是微微拱手再不说话,怀恩君则匍匐行大礼。
朱鼎顺呵呵一笑,让金瑬把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说是说了,众人不明所以,朱鼎顺又站起来,负手到两人身边,一句话让朝鲜君臣直接吓尿了。
“若两位是朝鲜王,应该怎么做?”
李倧立刻起身站到身后,“大将军…”
“闭嘴,都别说话,本官不想听太多人吵,烦死了。”
朱鼎顺突然一身杀气,与他们记忆中的天朝上官完全不同,一个个起身低头肃立,战战兢兢,并没有一人顶着吵。
回头看一眼刘诏,好似告诉他,看到了吧,这就是朝鲜面对大明的态度,他们不敢,给个胆子也不敢。
这群王八蛋贵族就是太会做儿子了,或者说他们把天朝上国的脾气摸的清清楚楚,平时磕磕头、战时嚎两声。
万事一个原则:向北一指,振振有词,我有大明爸爸。
中原王朝好面子,还偏偏就吃这一套,靠。
几百年下来屁好处没有,赏赐不少,还流血十万兵。
哎~
朱鼎顺眼神灼灼盯着两人等待答案,光海君李珲一头雾水,怀恩君李德仁豆大汗珠直冒。
光海君最终扭头,淡淡问旁边的老臣尹昉,“尹卿,我们怎么会欠天朝一百万两?”
尹昉低声解释几句,光海君马上回头,“天朝缺粮?”
朱鼎顺一撇嘴,“谁家会嫌粮多?”
“大将军想买空朝鲜?”
“这话说的,朝鲜不是物产丰富吗?否则君臣怎么会收三百万两货款,天朝是买粮,不是抢粮,而且以我们的价格,还不用朝鲜运输,这是陛下皇恩照顾朝鲜子民。”
光海君看一眼侄子李倧,叹气一声,“若是小王,会还给天朝二百万两。”
“哦?明年本官还会送来四百万两,大王准备缴粮二百万,然后原路退回四百万两?”
“大将军,您知道事大吗?《周礼》《左传》《孟子》《韩非子》等中国先秦古籍中多次出现,中原历史上的割据分裂时期,小国多奉为经典,后引入朝鲜成为对天朝的外事依据。”
“哈哈,大王书读的不错,事大产生于春秋战国,像郑国、鲁国等紧邻大国的小国不得不择强而事,以保全其国家,而一旦违背,则往往招来亡国之祸。使大国亲小国,小国事大国,相合和也。《春秋左氏传》有言:小所以事大,信也;大所以保小,仁也。”
“没错,天朝爱护朝鲜,朝鲜自然应该恭敬侍奉。萨尔浒之战,天朝要求朝鲜出兵协助讨伐后金,小王派姜弘立领兵1万多人助剿,全军覆没也无怨言。”
朱鼎顺鼓鼓掌,一边笑一边点头,“姜弘立这人我知道,五千朝鲜兵投降后金,助纣为虐逆攻天朝这事暂且不说,姜弘立现在是女真步卒总兵也不说。大王在偷换概念,当初因为出兵闹的不可开交,一部分支持,一部分不支持是怎么回事?”
“大将军,朝鲜实力不允许!”
“是吗?天朝当初为什么两次派十万人帮助朝鲜复国呢?就为了让你当大王吗?把忘恩负义说的理所应当,大王不愧是大王。”
朱鼎顺冷冷说完,依旧看着光海君,他沉默片刻,眼角竟然流下两行泪,“李珲愧对先王,愧对天朝,愧对朝鲜万民…”
“收一下,回答老子刚才的问题。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