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聿键这时起身,微微拱拱手,脸色无喜无悲道,“左良玉谁都可能降,就是不敢降武王,他清楚自己死定了,三千人换左家性命都不够,他会变成一支不稳定的武装。”
朱鼎顺轻蔑一笑,“孤懒得与一个萌芽阶段的军阀斗心眼,他还不配。”
“我并不能保证劝降他们,也不能保证见到关键人物。”
“孤也无法保证唐王能活着回来,这是你自己的要求,想保持唐藩亲王爵,必须立有国战大功,我们不需要在这个问题上扯淡。”
朱聿键深吸一口气,拱拱手大步离开。
等他一出门,陈奇瑜立刻大声赞道,“殿下圣明,他们妄图用这种方式示威,殿下三言两语,又把他们拆成了四家。”
朱鼎顺对他拍马屁的热情无动于衷,旁边一直沉默的秦良玉突然道,“左良玉枉称良玉之名,死有余辜。”
老夫人与逆贼同名,这感慨有点无厘头,朱鼎顺笑着道,“其实单论军事才能,左良玉比张献忠、马守应强多了,他实在是人少,若流贼归他指挥,除了孤麾下大军,哪里都挡不住。”
“殿下为何作出如此评断?”
“因为他是军阀,还是一个从护卫成长起来的军阀,无论性格怎么样,无论有没有节操,军事才能在这一片肯定没有对手。”
“有勇无忠,越有才越是祸事,殿下为何要刺激他非做死士不可?”
孙传庭轻咳一声接过话头替武王解释,“夫人,左良玉是南京士大夫的人,这家伙阴险归阴险,对文人大儒有天然亲近。大王不是在刺激他做死士,而是刺激南京士大夫,换句话说,是在刺激徐允爵。
英霍山只有马守应可以招降,其余人死有余辜,山中的局面是请君入瓮,大王破局的方式是独辟蹊径,特立独行。
他们的目光在大王身上,大王的眼光在天下,英霍山不管有几股人,不管有多少选择,湖广和江西的藩王必须进入这个局中。
这里是归治江南前最后一战,大王要告诉天下人,终极对决非皇族没有资格,以警示居心叵测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