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落日前的阳光柔和、绵软。在山上、田间劳作的村民，陆陆续续往回走。

茶茶提着木桶，从池塘来来回回地打水浇菜，把整块土地都浇透了。便坐在菜地边小憩片刻，眼睛看着村口的山路，像在等谁。

水江村是个山村，山环水绕。从山脚到半山腰，一层层都是梯田。进出村子只有一条山路，在山脚，围着山形绕出，山的那头是水泽镇。

冯良星在水泽镇的私塾上学，这时分差不多该回来了。

茶茶仰头对着天空露出梦幻的笑容，起身提起空桶，像小鹿一样欢快地跳过杂草堆。从池塘打了半桶水，欢快地向村口的山路方向走去。

茶茶来到路口，却转身走向灌木丛，把半桶水从头到脚，尽数倒下。“哗啦”，寒气从头到脚遍布全身，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

“都怪韦老婆子看不起人，逼得我不得不……”茶茶自言自语，弯腰躲到灌木丛后面。

“姐姐，她为什么把水倒自己身上？衣服都湿了。”江枝疑惑地问江姜。隔着一亩地的小树林里，她们把茶茶的举动看在眼里。

江姜玩味地笑：“或许她太热了。”

“热吗？”江枝更加不解，此刻山里的风吹着可凉了。

“枝枝，你回家，让哥哥把大牛叔叔几人叫来这里。然后叫娘一起来看热闹。”江姜指指灌木丛，“要快。”

大牛是村长养的打手，身壮如牛。江姜有意把事情闹大，为防冯家和茶茶一家联手打她，得先把保镖喊来。

江枝往家的方向跑去，很快消失在山路拐弯处。江姜悄悄地、慢慢地靠近茶茶藏身的灌木丛，闪身躲在一棵大树后。

冯良星只顾低头赶路，心情不大好。上好的砚台、毛笔和宣纸，被江家姐弟砸的砸、撕的撕，今日去墨斋买了新的，质量一般，价格高得吓人。

“良星。”浑身湿答答的茶茶从灌木丛站起来。她不知冯良星为何今日，回来得比往日晚，潮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很难受，山里的风阴冷，吹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突然一个曲线毕露的少女出现在眼前，冯良星脑袋里“嗡”的一声，眼睛不会转了，脚也不会走了。

江姜躲在树后偷偷地看，心里很不是滋味。先隔得远，没看仔细，这下看清楚了，大爷的，身材还真是凸凹有致哈。

现代的程羽，只能说是中等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古代的江姜身材修长苗条，都不如茶茶这般丰乳蛮腰。

“方才，我不小心掉池塘里，衣服全湿了，好冷。可否借你的衣服一用？”台词早就想好了，虽然冷得打颤，茶茶表达自然。

“啊……这……”这是能看的吗？免费的，不看白不看。冯良星从眼睛不知道看哪里，到目不暇接，从下看到上，又从上看到下。

“良星。”见冯良星这神情，茶茶有些得意，嗔怪道。

冯良星答应一声，伸手脱去外衣，披到茶茶圆润的肩膀上。手指有意无意地触碰茶茶的胳膊、细腰……

“哇——”江姜从树后现身，发出一声悠长而嘹亮的惊呼，声音在山谷里回荡，良久，才消失。

“冯良星，茶茶，你们俩个在约会啊！”江姜接着大喊，回声继续在山谷环绕，方圆两里的村民纷纷抬头，侧耳倾听。

有好事者想一探究竟，从别处赶来。孟氏抱起江枝，江启领着大牛等几人，也都加快了脚步。

冯良星恼羞成怒，禁止江姜喊叫：“住口！我只是路过这里，哪来的约会。”

茶茶反应过来被江姜摆了一道，红着脸，从灌木丛跳出来要打江姜。

江姜自知打不过，从体格上看，就不是茶茶的对手。茶茶日日挑水担柴，先前提着大半桶水，还能欢快地跑向灌木丛。

“来啊来啊！过来给大家看看你现在的模样！”江姜边跑边喊。

茶茶不再追，急得眼泪直掉，哪里还有往日的嚣张野蛮。私相授受这种事，见不得光，只能偷偷地做。最好的结果是以此逼迫男方同意这门亲事。

一旦公开，轻则一辈子名声受损，重则被浸猪笼。

江姜与冯良星、苶茶两人，隔着一段安全的距离，还在大喊大叫：“大家快来看啊！冯良星和茶茶私自约会！茶茶的衣服湿透了！”

“我说了不是约会，我什么都没做。”冯良星怒吼，气得声音颤抖。姑娘的名声固然重要，他一个读书人沾上污名，往后还怎么娶名门贵女或富家小姐？

“我都看见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