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过后,隋如愿平静说:“刚刚车夫来报,马车的车轴损坏严重,本王过来知会你一声,今晚要在前面一个被遗弃的村子里过一夜了。”
她颔首应着,不再多说,一切都在按照她计划好的进行。
这个村子说是被遗弃了,可是走到近处一看,村子毫无荒废的迹象。
秦九九走在隋如愿身侧,疑惑的说:“这座村子空无一人,房屋老旧,可是却到处整齐干净,栏杆都少见灰尘,太过诡异。王爷,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再往里走了。”
看秦九九这样好心提醒,隋如愿莫名的心情好了许多,语气自然也温和了许多:“之前本王已经派人探查,这里确实是一座空村,之所以看着干净,大概是因为附近匪寇猖獗,村民刚离去不久。”
秦九九对隋如愿的话表现的深信不疑,而隋如愿为了让众人放心,抬高声音继续说道:“加上本王此行所带侍卫不少,一般匪寇,怎敢轻举妄动?在此地将就一晚便是!”
看着隋如愿满脸的自信,九九唇角弯起一抹弧度,这里的土匪可不一般。
临近五月的时节,到了晚上还是有些凉,所以一行人也没有在外面多逗留,而是找了一家相对较大的农舍生火做饭了。
秦九九在这家农舍竟然发现几本藏书,拿过去给隋如愿看,也算找了件事打发这慢慢长夜。
只是书还没看几眼,饭也没做熟,突然一个黑衣女子出现在大家面前。
女子身材瘦削,肤白如纸,柳眉入鬓,满目杀气,朱红的嘴唇让人不禁联想到一种冷血动物——蛇!
女子那样阴森森的站在门口,别说随行的奴才,就连隋如愿都被惊得说不出话,只把九九挡在身后,顿了一下才问那黑衣女子:“你是什么人?!外面守卫森严,你是怎么进来的?!”
女子抬眸环顾了这间屋子,最后目光停留在隋如愿身上,开口的声音是与相貌极为不配的沙哑与冷冽:“我是封顶山,牟二。”
此言一出,所有侍卫都拔刀严阵以对,封顶山牟二的名头可谓如雷贯耳,是燕国境内最猖狂的土匪,虽为女子,却手段狠毒,聚匪徒近万人之多在封顶山,手下高手如云,什么赚钱的营生都做,朝廷几次派兵围剿都未成功,久而久之,只要不出什么大乱子,周围的官府也都尽量避免与其碰面。
隋如愿自知自己带的侍卫虽然多为精悍,可是对付牟二这样的悍匪却是以卵击石,故作镇定的上前两步客套的说:“本王回京路过此地,想不到巧遇牟当家在此处活动,也算是缘分。早就听闻牟当家豪气干云,不知可否进屋内小酌,就此结识?”
隋如愿自以为自己如此放低身段,牟二会识趣,毕竟与燕国摄政王结交也算一件光彩的事。
可是他错了,牟二向来我行我素,不畏权贵,不然也不会在黑道上这么吃得开。
“燕国摄政王前去金陵为皇帝寻找美女,路过封顶山附近,我牟二本无意为难,但自从我上了封顶山,道上就有一条规矩,无人敢犯。”
牟二的声音冰冷至极,浑身散发出的是常年杀人才会有的戾气。
隋如愿已经听到屋子外面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和嘶鸣声,那是封顶山的匪寇们到了。只得硬着头皮放稳了声音:“本王一直身在朝廷,对此规矩倒还未听说过,今日请牟当家指教。”
牟二铮的一声抽出一把泛着寒光的宝剑,细长的眸子微缩:“道上的规矩,封顶山外五十里地流石峡内的黄谷村,是我牟二的禁地,擅闯者死。这么多年了,王爷是第一个。”
事已至此,隋如愿知道再装客套已经没用,冷下脸来斥道:“笑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哪里是本王去不得的?牟二,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平日里你带匪寇扰乱乡里也就罢了,若你今日敢动本王一根汗毛,本王必定派大军铲平封顶山!”
牟二动怒,外面的匪寇得令开始与侍卫厮杀,隋如愿身边的许多高手都被牟二割破喉咙,他只能在侍卫的护送下仓皇逃走,而九九与其他随从也只能各自逃命。
直到天亮,封顶山的匪寇还在四处追捕她,这是封顶山一贯的作风,不留活口。
终于,在一棵古树下,确定四周绝无人迹,秦九九停住了步伐,伫立在开满野花的小山丘上,等待那些追来的匪寇,树影映在她雪白的脸上,白裙飞舞,婆娑迷离。
封顶山的匪寇追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景象,一时间都愣住不忍上前,直到其中一个匪寇打破了沉默:“兄弟们别愣着了,咱们封顶寨做事从不留后患!”
秦九九眸光微寒,拔下自己头上那根长长的发簪,一头青丝垂下,妩媚至极,却没人知道,这其实是她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