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沧看了一眼款款而来的穆文茵,眼神冷漠,男人床上床下仿若两人,方才欢好时乌沧眼中的柔情,早已消散不见。
穆文茵知道,在乌沧眼中,自己是个替身,一个用来消遣以及暂排苦思的替身。
她低着头,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她很想知道,若是乌沧知道替身一心想造反,不知道有多精彩。
乌阙回到府邸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今日他喝了不少的酒,只是却没任由着自己喝醉。
他没去王妃的院子,更没去姬妾那,径直朝书房走去。
桑益早在书房等候,见乌阙过来,便想关上门退出去,却被乌阙叫住。
“今日公主……娘娘有没有说什么?”
桑益迟疑了一下,还是如实道:“娘娘问起臣,王爷有没有话带给她,娘娘有些失望。”
乌阙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
“是。”
门口传来“吱呀”声,桑益的脚步声消失在转角处。
乌阙有些懊恼,之前每日同茵儿在一块,还不觉得有什么,这突然的分开,让他有些坐立不安,脑海中总是不受控制的的回想起当初与她在一块的时光。
她的一颦一笑都在脑海中浮现,甚至他感觉到已经结痂的伤口处隐隐约约传来酥麻感,就好像是从茵儿口中传出的气息打在上头一般。
乌阙上前将桌子上的锦盒一一打开,前头都是些普通的谢礼,瓷器、丝织品这些。
乌阙心中涌出一丝失望,难道入宫一日,就能抵消这一路走来的时光吗?还是权势当真有这么迷人?
开到最后,他在最大的锦盒中找出一个荷包,上头绣着并蒂莲。
他记得这一路上,茵儿手中时常忙着针线,被他发现时她还带着羞意。
这个发现,让乌阙的心情立刻好了起来,将荷包拿了过来放在鼻下轻嗅。
一阵同穆文茵身上相同的果香传来,乌阙轻笑一声,将荷包打开。
里头除了香料,便是一张小笺,他将小笺展开,上头用簪花小楷写着八个字。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他就说,那个敢于同他私定终身的女子又怎么会瞧上足以当她父亲的王兄。
他也取来一张小笺,提笔写下,“我心非席,不可卷也。”
只是可惜,哪怕西戎不似大齐那般男女大防,他也不能时常见到茵儿。
他将两张小笺收好,放进了书房的暗格中,随后离开了书房,朝他府中的汉女姬妾的屋子去了。
……
一连几日,穆文茵都是西戎王宫的新宠,而在西戎停留了几日的大齐使臣团也该返回大齐了。
穆文茵得了乌沧的特许,也在送行的人里面,王宫的大门打开,远处是一片苍茫的大漠。
穆文茵戴着西戎女子常戴的纱巾,只露出了她那一双会说话的眸子,以及那颗红色的泪痣。
人群之中,乌阙一眼便瞧见了她,两人的眼神一下子对上了。
乌阙被她的眸子瞧得心中一颤,里头含着委屈、心酸,以及不愿。
乌阙紧了紧拳头,强迫自己转过头去,避开穆文茵的目光。
穆文茵紧紧的跟在乌沧身后,乖巧可人,听着乌沧同穆靖良客套,在乌沧回头的时候,眉眼弯了弯,眼中带着一丝爱慕。
这让乌沧心情大好,这些日子同她在一块,只觉得自己都年轻了不少。
乌阙就在不远处,自然不会错过乌沧的情绪变化,他有些后悔了。
这几日他夜夜留宿汉女姬妾的屋子里,他以为他喜欢的不过是汉女的温柔。
可这几日下来,好像不是的。
汉女再娇媚,却拨不动他的心弦。
乌沧只会送大齐使臣出王宫,穆靖良看了一眼穆文茵,停住了步子。
“二妹妹,可要记得当日四皇兄说的话,大齐和西戎的和平可就在妹妹一人身上了。”
穆文茵的眸子闪着一丝冷意,让穆靖良想起了她那日的质问:“那四皇兄又为大齐的百姓做了什么贡献?”
这让穆靖良的眼神有些闪躲,穆文茵收敛了眼中的冷意,道:“四皇兄放心,妹妹都记下了。”
乌沧拉过穆文茵的手,攥在手心里,“贵国公主和亲,是大齐的诚意,西戎定会珍惜,两国的盟誓,又怎会轻易撕毁。”
穆靖良上了马车,送亲队伍准备返程了,乌阙则代表西戎送他们出西戎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