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雾陡然变幻，一道哭声传来。

......

“呜呜......我不是怪物，不是杂种，我是人类......你们别打我了。”

黄昏之城，阴暗小巷，一群六七岁的男孩围着一个牛角怪物，拳打脚踢，还有女孩站在远处扔石子砸。

“说你是怪物，你就是怪物，人类头上可不长角！”

“牛多多......你个丑八怪......我们不和你玩！”

“你妈妈是怪物，生下你，抛弃你和你爸，你就是杂种！”

孩子们口无遮拦说着辱骂的话，脸上都是凶狠的表情。

垃圾桶边，三岁左右的男孩浑身恶臭，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额头还被石子砸破，留下一丝鲜红的血液。

他可以反抗，但没有反抗，牢记爸爸的话：

要当一个乖孩子！

严凡和牛多多目睹这一幕。

“这......这是你？”严凡惊呆了。

高高在上的战神，曾经掀起过诸神大战的战神，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战神，小时候，被一群孩子打到哭！？

牛多多盯着男孩，一言不发，可握紧的双手却在小幅度颤抖。

他真的很不想，很不想面对过去。

......

霸凌者走后，男孩踉跄着站起，咬紧牙关，失魂落魄的回家。

他家位于黄昏之城边缘，一间斑驳破烂的瓦房，附近长满野草。

趁着爸爸还未回家，男孩走入盥洗室内，嘭的一声关上了木门。

洗漱台前，男孩拧开水龙头，听着自来水哗啦啦垂落的声音。

他弯下腰，埋下头，双手捧起水不断拍打在脸上，清洗掉泥泞与血迹，可洗着洗着，他的动作忽然停顿了好半天，泪水止不住流淌。

男孩抬起头，看着破烂的镜子，看着镜子中狼狈的自己。

整个盥洗室内，只有水流声在回荡。

不知过了多久，男孩牵强地扯出一个笑容，短发滴落水珠，嗓音呜咽地自我安慰道：

“没事的牛多多......他们不喜欢你......总有人会喜欢你......”

“爸爸说了，你是人类，是世上最乖、最勇敢的男孩子。”

“爸爸说了，即便拥有非凡的力量，也不能去欺负别人。”

“爸爸说了，妈妈一定会回来，只要我不闯祸，就会回来。”

......

夜幕来临，星河璀璨。

一位朴实无华的中年男人坐在屋外，怀里抱着男孩。

篝火里的木柴噼里啪啦作响，父子俩吃着烤兔肉，仰望月色。

中年男人轻抚儿子脑袋，早就注意到身上的淤青，轻声问道：

“你又被欺负了？”

男孩愣住，低下脑袋，盯着手中焦黑的兔肉，收拾好情绪，笑着回答，“爸爸，我没有还手，我知道，如果还手，可能会打死他们。”

“我和你约定过，要成为最好的自己，要成为最善良的人！”

星空下。

男孩的笑容淳朴又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