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玉娘抱着小左萱被迎入左府。
府内,张灯结彩,红毯萦地,三步一个红灯笼,无不一个琉璃盏,处处洋溢着节日的喜庆。
踩在红色的地毯上,感受着两边丫鬟婆子的祝贺,玉娘只感觉恍然若梦,心里一阵热乎。
她今日特意挑选了一身红色长裙,秀发挽成鬓盘在脑后,显得格外典雅端庄。
周围的丫鬟婆子纷纷道贺,玉娘始终笑脸相迎。怀中的左萱则是瞪大双眼,吸吮着手指,满是好地看着周围的大人。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
一刹那,竟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应付了十来分钟,玉娘挪步来到左家大厅。
刚一入内,就瞧见一名身穿青色长裙的美妇人,端坐在主位。在她的右手边,则依次坐着三名身段婀娜的女眷。
左梦庚则是坐在左手边,朝她投去淡笑。
玉娘见到这场景,膝盖一软,跪倒在地,冲厅内诸女眷磕头道:“玉娘见过老夫人,见过诸位姐姐,还望诸位姐姐多多照顾。”
柳韵上下扫了眼玉娘,见她模样端正,又见她怀中女儿可爱,心中已有三分喜色。
她笑着让玉娘起身,然后踱步到堂中,一把抱过左萱。
左萱骨碌着乌黑的眼睛,盯着眼前的“陌生人”。
“真漂亮,尤其是这眼睛,与他父亲小时候一模一样。”许是血脉之间的链接,二人刚一相见,柳韵就感到一种亲切。
这时,左梦庚、侯玉珠、曹玉、晴雪几人也围拢上来,对准小妮子一阵逗弄。
左萱也不怕生,挥舞小胖手,发出“咯咯咯”的笑声,直看得柳韵心都快化了。
她轻抬螓首,看向侯玉珠,指着玉娘说:“对了珠儿,你先带这位新妹妹去她的小院住下吧。”
“是。”侯玉珠此前虽心中不喜,但一见这乖巧的小女儿,心也软了下来。
毕竟是左梦庚的骨血,而且还是个女儿,再加上她母亲身份低微,这女人对她丝毫构不成威胁。
与其拂了左梦庚面子,倒不如索性做个顺水人情。
玉娘欠身道了声“谢”,然后跟着侯玉珠移步离开大厅。
大厅内,左梦庚觑了眼母亲,正待开溜,却被柳韵一声暴喝打断:“你给我站住!”
左梦庚脖子一缩,讪讪站在原地。一旁的曹玉与晴雪掩住红唇,涨红脸颊,硬是憋得肚儿泛起疼痛。
“怎么了,母亲?”左梦庚自知难逃一劫,只得硬着头皮问。
“哼!”柳韵瞪了眼儿子,命丫鬟接过左萱,然后指着儿子的鼻尖骂道,“你倒是长了好本事,这么大的事情,也敢瞒着为娘。而且...她还是风尘女子。”
左梦庚怕母亲误会,急忙解释道:“母亲放心,玉娘跟我之时,还是完璧之身,这点儿可以担保。”
柳韵稍觉心安,又恨铁不成钢道:“那也不是理由,你堂堂朝廷命官,公然与风尘女子混在一起,传出去岂不是伤了朝廷体面。”
“这有什么的。”左梦庚嘟哝道,“那些自诩正人君子的士林,那个不是在秦淮河的女人堆里翻跟头。”
“哎哟!”
左梦庚话音一落,就只觉耳边传来疼痛,柳韵一把揪住儿子耳朵,怒目嗔道:“你还长本事了,现在敢和为娘顶嘴了?”
“别人是别人,你看看,那些人有几个是正经人?”
“错错错...我错了娘。”左梦庚连连叫疼,柳韵心疼儿子,赶忙松开,然后上前一阵关心。
曹玉与晴雪紧随其后,满脸关心之色。
不待左梦庚发话,柳韵深吸口气,无奈叹道:“我知道,你们男人都是喜新厌旧,图个新鲜劲。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这世上,就没有不偷腥的猫。”
难不成母亲知道父亲的事了?
左梦庚一呆,沉思要不要把事情说出。
柳韵见儿子不说话,以为他听了进去,于是赶忙敲打道:“但是,古人云,糟糠之妻不下堂,玉珠跟了你这么久,你可不能因为那狐媚子年轻,就做出‘宠妾灭妻’的事情出来。”
左梦庚郑重点头,应了下来。
“还有她们两个也是。”柳韵说着,将晴雪与曹玉拉到身前,“若是你敢因为那狐媚子,怠慢了她们,我也绕不得你。”
曹玉与晴雪小脸一红,螓首低垂,羞答答地看向丈夫。
“娘,玉娘真不是什么狐媚子。”听见母亲一口一个狐媚子,左梦庚心中不乐意,辩解道,“她也是个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