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说话。”

宋四郎有些嫌弃地让她先不要说话。

而后，他找来一碗清水和新鲜的杨柳枝，赶紧让小福宝漱口吐出来。

“咕噜咕噜呸！”

小福宝按照四哥的指示，仔仔细细地刷牙漱口。

最后她张大嘴巴，啊了一声，让四哥检查过后才算结束。

“四锅，我能嗦发了咩？”

（四哥，我能说话了吗？）

宋四郎微微挑眉：“你这不是在说话吗？”

福宝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四哥的脸色。

虽然比刚才好多了，但感觉四哥还是有些生气呀。

瞧见这丫头偷瞥他的胆怯眉眼，宋四郎忽而笑道：“哟，怎么这会儿胆子就小了？”

“我看你为了你二哥扑上去咬人的时候，不是浑身是胆吗？也不怕那个老神婆一脚把你踹翻了。”

小福宝眨了眨眼睛，愣愣地看向自家四哥。

虽然四哥说的是事实，但她总觉得四哥的话里有点……酸溜溜的？

“因、因为我当时很生气嘛。”

小福宝想了想，老老实实地说道：“那个很坏很坏的婆婆弄伤了二哥，我肯定是要帮二哥报仇的。”

“呵，那你和你二哥的感情可真好啊。”

宋四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小福宝仰起头，握了握宋四郎的手，直言道：“我和四哥的感情也很好啊。”

“如果有人伤害了四哥，我也会冲过去咬……哦，阿娘不准我咬人，那我就用拳头把他们都揍趴下！”

宋四郎轻蔑地睨着这丫头的小拳头。

这么小一个，都没有街边卖的白面馒头大呢。

“就你这小身板，能揍趴谁啊？”

宋四郎有些嘲讽地说道，但语气明显好了不少，尾音都带着笑意。

他又转念想起，之前这丫头想要帮他报仇，确实把私塾里的那些小兔崽子都揍了一遍。

虽然他觉得揍人的形容可能是夸张，但宋四郎的心口还是又暖了几分。

“我能揍趴好多人的！”

小福宝见四哥不相信自己，使劲证明道：“我、我能踢二哥两脚！我还打了里正的那个坏孙子！我还逮住了那个很坏很坏的老婆婆……”

小福宝的声音停顿了一下，而后极其失落道：“但是那个坏婆婆跑掉了。”

她都抓住那个坏婆婆了，结果一溜烟就又跑了。

这就像是……嗯，煮熟的鸭子都飞了？

“这么介意啊。”

宋四郎见她这么失望的样子，微微弯下腰，轻声问道：“那四哥帮你抓住那个老太婆，怎么样？”

“啊？”

小福宝惊喜地看向四哥，而后又面露疑惑道：“四哥，你要怎么抓啊？”

那个坏婆婆肯定已经跑远了，这要怎么抓回来啊？

“就用这个抓咯。”

宋四郎完好的左眼微弯，随意地指向了小福宝面前的泥地上。

小福宝低头一看，是她刚才吐漱口水的地方。

宋四郎看向那颜色较深的泥地上，他的右眼还蒙着纱布，习惯性地做了个扶眼镜的动作，但是指尖却落了空。

宋四郎的笑容不变，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

在小福宝逐渐迷惑的眼神里，他随手捡起一根较为笔直的细长树枝，在那块泥地的旁边画出一副大圈套着小圈的奇怪图案。

她越看越皱着眉头，实在看不懂四哥在画些什么东西。

虽然这些图案看着很繁琐，但又很好看，宋四郎对这些符文早已烂熟于心，笔走如飞地很快画好了。

“＠＃￥％……”

宋四郎微微垂眸，口中轻声念诵着拗口的咒语。

小福宝蹲在他的身边，只能不明所以地盯着四哥的所有动作，听着四哥念诵的奇怪语言。

旋即，宋四郎画出的魔法阵散发出一阵血黑色的光泽。

这光芒转瞬即逝，且十分微弱，倘若没有细看，还会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但小福宝的五感超常，她一下子就捕捉到了这抹光泽。

不知怎的，她觉得这种一闪而过的血红色光芒有些……嗯，不太舒服？不太吉利？

小福宝歪了歪头，绞尽脑汁地想要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好了。”

宋四郎的施法结束，对小福宝笑道：“那个老神婆很快就会回来了。”

“啊？”

小福宝再次啊了一声，大大的眼睛里大大的迷惑：“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