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楼，在整条街上素有“京城第一楼”的雅称，是王公贵族最喜欢去的销金窝，也是公子们梦寐以求的温柔乡。

这里的女子大多卖艺不卖身，穿的却比脱了还诱人。

她们容貌皆是上乘，唇两侧的脸上以珍珠片儿点着酒窝，眉心描着花钿（dian）。

皮肤如同剥了壳的鸡蛋一般光滑——都是开了面的妙龄少女。

（开面是古代女子婚嫁前一天或者前几天做的“微整手术”，就是将准新娘脸上的汗毛用线绞干净、修眉、齐鬓……等，跟现在婚前化妆差不多个意思。代表着这姑娘以后出嫁了，告别单身了，要当有夫之妇了，算是个仪式吧。）

而这楼中的姑娘们之所以开面，应当也是为了取悦客人、告别从前的自己。

推开这“天下第一楼”的门，里头不知道点了什么香，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脂粉味儿，跟那香融合在一起，屏息凝神之间，竟是让人眼前不由自主的幻想出少女曼妙身态的画面。

只见那薄纱蔽体，个个年轻貌美的姑娘怀里抱着一红木琵琶，叮叮铃铃、铮铮作响，却又婉转绵长、可泣可叹。

她们眉眼中自带无限风情，葱白小指儿一点一点拨弄琴弦，好一番滋味，迷得进来的男人们醉生梦死，恨不得抢几个回去藏着自个儿慢慢品。

书生就这么闯入了众人嬉笑言谈的酒宴。

青楼的大厅是特地为了表演所设，站在一楼抬起头，就可以望到夜幕。

上面几层楼中间都是空的，以环绕式展现。几条金纱从楼顶一路垂下，还带着香气。

那风儿一吹，便舒展开来，多了几分勾人缠绵的意味。

“哎哟，这是哪儿来的书呆子啊？”

一喝红了脸的客人嚷嚷着，怀里还强行抱着一姑娘。

那姑娘想挣扎，却又顾忌着来者是客，不敢用大了力。面上慌张的不行，眼中满是无措仓皇，楚楚可怜的小模样，望得周围的人又是好一阵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