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西刚上来就看到了这个画面,眉头一皱,这女的是不要命了吗?
把她拉回到安全的地方,便不再理会她,开始整理自己带来的东西。
一一
她刚刚在干嘛!
坐在地上傻愣愣地回想起自己刚刚的危险行为,后背惊出一身冷汗,如果不是他及时拉住自己,那么同样掉下去的就不只有晾衣杆了。
还是不要试了,等别人来弄吧!
李欣然起身,拍了拍裙摆的灰尘,人家救了自己一命,总要跟他说声谢谢才行。
来到少年的身后,少年蹲在地上低着头专注地摆弄着一些她看不懂得电子设备,斟酌许久:“那个,刚才谢谢你救我。”
“不客气。”声音干脆随意,陈西头也不抬回道。
李欣然上前几步来到他身边跟着他一同蹲下,双手抱膝,相对无言,宛若视她为空气,她试着打破沉默的氛围,找回存在感:“我能问下,你叫什么名字吗?”
手上动作一停,抬起头,沉默半响,再次说出那个名字:“陈西”
“陈西?”
“你就是住我对面的邻居?”
李欣然脸上写满了诧异,难怪他给自己的感觉是熟悉的,但又说不出是哪里熟悉,原来如此。
“不好意思啊!那天晚上没看清你长啥样。”
“无所谓。”说完继续低头捣弄着器械。
默默地看着他拿着一个圆柱形的东西拉出一节后,在顶端位置绑上一个电子设备,之后又慢慢慢慢地拉长,直到再也拉长不了。
李欣然仰头看那高度,目测有三米高。
天空幽黑,雷鸣声还在天空中时不时闷响,她开始担心这玩意儿会不会招来雷电,忍不住问:“这个杆子是干嘛的?”
陈西看了看她,抬头望着这糟糕的天气,指着杆子前端的绑着的电子设备:“接收信号。”
李欣然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确实一点信号都没有。站起身把手机向上举起,试着靠近杆子方向晃了晃,很微弱的一格。
高兴地叫唤:“还真有用哎!这个杆子那么神奇的吗?竟然能接收信号!”
尝试完后,李欣然收起了手机陪着少年继续蹲下,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城市的灯火,街道车水马龙。
一栋栋楼房伫立在这片土地上,透过楼房窗户,是另一个小世界,或争吵,或是家人团聚吃饭,亦或是情侣间的恩爱日常,是那样的安稳。这样的安稳对李欣然来说是那么的遥遥无期。
其实她以前也是有家的,她是单亲家庭,和她妈妈从小相依为命,熬过了多少春夏秋冬上门讨债的人。哪怕也有害怕惶恐的时候,她妈妈都会第一时间站在她身前,为她遮风挡雨。
用她那瘦弱的身躯撑起一片天地,可惜最后在她八岁那年为她撑起一片天地的栋梁倒了,从此只身一人孤独前行,独自承受这世界的善与恶。
“你说,今晚会下雨吗?”李欣然扭头突兀地问身边的人。
四目相对,她顿了顿,少年眼睛漆黑,没有一丝光亮,就像陷入黑夜里一样,平静、淡漠到可怕。
少年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寂寥的黑眸里没有一丝她的倒影,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呢!她读不懂,但她在八岁那年看到过同样的。
她突然感到很难过,难过到想哭,是在为谁呢?说不清楚。
她不再看那双眼睛,她怕。
少年像是察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低声淡淡:“你怎么了?”
语句是关心和体贴的,但是李欣然却从中感受不到一丝情绪的起伏。
她愣愣地看着那双寂寥又带着一丝厌世的眼睛,半晌都没有说话,在某一刻,她突然就读懂了,不像,一点都不像八岁那年看到的眼睛,倒像是每次清晨起床照镜子里看到的眼睛。
对他摇了摇头。
天空是躁动的,世界是喧嚣的,他们是安静的一一
从那之后,李欣然清晨晾衣服或是下班了来阳台透透气时,都会刻意地看上对面一眼。少年留下的字迹早已经被抹去,她不知道浅蓝色的窗帘后那少年在干嘛!
她只见过一次扇窗是打开的,之后都是关闭的状态,但现在她知道对面是有人在的。
她曾听过一句话,说:眼睛是心灵上的窗户。
那……对面这扇窗算什么呢?
晾好昨晚洗的衣服,容不得再想,李欣然背上单肩包,又拿了一瓶牛奶和一个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