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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轰——轰——”
雷声轰鸣。
“砰——”
安娘忽然心绪不稳,手一哆嗦捧在手里的药就打翻了。
陈母听见主屋里有动静,探着身子往里头打量,见安娘血色全无,吓得连忙捂着口鼻,张口骂道:“哟~你这莫不是害了什么不干净的病,瞧了这么久怎么还一副死人人?”
安娘习惯了陈母的刻薄,并未理睬。
她瘫软爬在床边伸手想去捡地上的碎碗,可咬牙勾了半天也够不着。
无奈之下她只能抬头求助陈母,“婆母,劳烦您收拾一下。”
陈母冷哼了一声,一只脚刚跨进门槛,忽然想到什么,眼咕噜一转嘲讽道,“安娘,可不是老婆婆我不愿意伺候你,是你说的,以后没得你的允许我不许进主屋半步。”
安娘闻言,眉梢皱了皱。
没想到她熬过了穿筋之痛,却还是熬不过人心冷暖。
……
那日安娘从丹阳真人那取了药,便回了家。
想着夫妻之间不应该有隐瞒,她将医治宫寒之症会带来的痛苦如实告诉了陈述。
实则,她心里隐隐还有个期盼,便是陈述会反对她用药,并信誓旦旦告诉她,这辈子都不会嫌弃她。
可是陈述没有,他只是握着她的手,感激她为他的这一切,说此生定不会辜负她。
两人商议有了结果之后,安娘打算将此事告诉陈母,毕竟子嗣问题一直是陈母的心病,若她知道安娘为了陈家付出这么多,平日里也会少些冷言冷语。
陈述知道后立马否决了,他的理由是,这些年陈母心心念念就是陈家能有后,不妨等他们有了好消息再告诉陈母。
丹阳真人也说过便是用了此药能不能有孩子也要看天意,以陈母的性格了她希望到时候又破灭,日后安娘的处境就更尴尬了。
故而,安娘服药一事,里里外外,除了丹阳也就只有陈述知道。
至于瞒着顾妙音,是安娘自己决定的,不知为何,从她伸手向丹阳讨药那刻,她就觉得没有面目面对顾妙音。
于是,她索性告假,不去仙山。
药浴已经泡过三回了,她如今身上每根经脉都像针扎一般疼。
这几日她就像骨头散架了一般只能瘫在床上,陈母见她不去仙山当值,在家里又不做事,趁着陈述不在家,有事没事就在屋外指桑骂槐。
如眼下这般跑到屋里来阴阳怪气也不是第一回了。
见安娘不搭理她,陈母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倚着门框骂骂咧咧,“人家娶媳妇都是婆母享福,偏我这么倒霉遇见你个厉害的。天底下敢给婆母立规矩的也就只有你了!可怜我阿述人傻好忽悠,看不见你恶妇心思。”
“轰——”
窗外的雷声愈发轰鸣,似要敲碎人间。
安娘被这雷声扰的不胜其烦,偏偏陈母还一直没完没了,实在受不住,她只得拉下脸下逐客令。
“婆母说这么多不累吗?厨房还蒸着半只肘子,您要实在嘴碎不妨换地儿。”
“呸!”陈母怎会听不出安娘对她的嘲讽,怒气冲冲冲进主屋,对着安娘的脸又指又骂。
“小贱蹄子,往日里你对我多有不敬我看在顾寮主的份上不与你计较。如今顾寮主走了,你还当你是仙山阁里人人敬畏的安娘?”
安娘瞠目,根本无心顾及陈母骂了她什么,一把抓住陈母指桑的手,“你说什么?什么叫顾寮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