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已经见惯了自家主上风姿的三人也看迷了眼,陌上少年人如玉,往日的公子只有清冷感,何以今日瞧着多了几分好相处?
腰间的铃铛在苗千机和红绸面前晃了一眼,两人没由来有些心虚,不约而同看向隔着厚厚轿帘的马车。
谢灵毓抬手敲了敲轿壁,“仙仙。”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声响。
轿帘再次被掀开,顾妙音不适地眯了眯一眼。
红绸一愣,不觉多看了她一眼。
顾妙音身上穿着与谢灵毓几乎一样的衣裳,都是藕荷色的深衣长襟,不堪盈握的细腰一边挂着骨鞭,一边坠着灵玉。
说来也是奇怪,方才瞧公子时,她只觉得这颜色极其雅致清冷,便是女子也穿不出公子这般气韵。可如今再看顾妙音,便是见惯了清河美人的红绸也不得不承认,没有人能艳压顾妙音,便是公子也不能。
两人并肩,一个郎艳独绝,一个仙姿绝貌,谁都盖不去谁的风华。
谢灵毓抬手,顾妙音看了一眼,却也没有拒绝,搭着他的手腕踩着玉墩下了轿辇。
“进山。”谢灵毓缓缓开口。
进山之路由长生开道,谢灵毓与顾妙音走在中间,红绸和苗千机垫后。
苗域大山凶险无比,就算是在苗域土生土长的世代族人也不敢在进山之路掉以轻心。
苗千机手里拿着一根树枝,装模做样这戳戳那点点,目光却像狗皮膏药似的一直黏在顾妙音身上。
记得第一次进山的时候,顾妙音还知道警惕,拉着她四处察看,怎么如今这般听话寸步不离挨着公子?难不成真的阴沟里翻船,被公子制裁了?
红绸见她眼神不老实,拉着苗千机放缓了脚步,见前面的人离得远了才小声提醒,“别越界,担心公子收拾你。”
苗千机指了指谢灵毓腰间的铃铛,一边对口型一边比划。
「这摄魂铃真这么厉害?」
连顾妙音都能给驯服了?
红绸拧着眉头,有些不情愿道,“的确很厉害,崔承业便是因此对我百依百顺。”她顿了顿,眼神黯了不少,“最可怕的是这种改变是随着心境潜移默化的,换言之,自己根本察觉不了。”
……
穿越守护大山,便到了千户峒
寨里的人已经提前收到了主上回归的消息,城门上的寮卫远远瞧见谢灵毓立马吹响了长螺,等谢灵毓带着顾妙音众人行至城门下时,千户峒门户大开,十寮寨主守在城下早已恭候多时。
“属下等恭迎主上、女君回归。”
声势浩大,亦如顾妙音第一次入苗域,只不过这次多加了一个女君。
谢灵毓目光在众人身上逡巡了一圈,见月眠也在迎接的人群之列,神色依旧如常,“诸君有心了。”
十寮寨主们有些受宠若惊,纷纷推辞道,“不敢当,不敢当。”
苗千机很快也发现了月眠,脸色微变,不着痕迹与红绸偷偷交换眼神。
月眠素来霸道,对谢灵毓又有极强的占有欲,从前因谢灵毓纵容月眠俨然就把自己当成了未来女君,红绸也没少被她刁难。
两人心照不宣,默默看向顾妙音。
顾妙音懒懒打了个呵欠,实则她早就看见月眠了,但她并未把月眠放在眼里,这几日被谢灵毓缠得都没能好好睡上一觉,此刻她只想休息。
谢灵毓察觉了她的疲惫,“滕娘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