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香。”白锦用力嗅了嗅,“竹竿,真没看出来,你厨艺不错呀。”
竹竿有些不好意思,“我平时一个人住,自己不做就没得吃,开始的时候也做不好,时间一长也摸出一点门路了。”
他给大家摆上碗筷,又给白锦和时霆倒了白酒,“你们在办案,不能多喝,我们小酌怡情。”
“好。”白锦爽快的端起杯子,“不管这案子能不能破,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三人碰了碰杯子,辛辣的酒精下肚,说不出的畅快。
酒过三巡,白锦拍了拍竹竿的肩膀,把兜里的一张纸交给他:“兄弟,你帮我们看一看,这名单上的人,哪个跟胡四柱仇怨最大。”
¥¥¥
一铺炕,一床被,两个人……(我只是一个烧炕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竹竿放下筷子,擦了擦手才接过那纸张,认认真真的从头到尾看了两遍。
“这个叫翠翠的女孩,今年夏天的时候被胡四柱猥亵过,她回家告诉了她娘之后,她娘带人把胡四柱揍了一顿,胡四柱当时扬言要报复,不过后来也不了了之。”
“还有这个胡泳富家,论辈分,他是胡四柱的爷爷,他家的女儿胡芬儿是胡四柱的小姑,胡四柱也不知道把这个胡芬儿给怎么了,胡芬儿从外面回来后就上吊自杀了。”
“上吊?”白锦差点被嘴里的米饭噎住,“那后来呢,胡芬儿的家人没去找胡四柱?”
“当然找了,还要扭送他去治安处,是胡在全拿了家底的十块钱做赔偿,这件事才作罢。”
“一条人命就值十块钱?”言卿感慨万分,还真是廉价。
竹竿道:“十块钱够我们这里的农民卖一年的玉米,胡芬儿她爹自然是愿意的。”
时霆问:“胡芬儿上吊的时候多大,结婚了吗?”
“就是今年五月份的事儿,那时候也就十七八岁,听说已经许配人家了,就等着秋天的时候完婚,唉,这个胡四柱真是造孽啊,他死了,村里人都在拍手称快呢。”
白锦恨恨的道:“胡四柱果然该死,七哥,要不这个案子我们不管了吧,他是罪有应得。”
时霆沉声道:“以法治国而不是以暴治国,如果人人都这么想,人人都觉得自己可以做正义的侠士惩奸除恶,这个社会该乱成什么样子?你敢保证那些以暴治暴的人真的是出于正义而不是公报私仇吗?”
“我就是说说。”白锦嘿嘿一笑,“我们是执法人员,当然懂得这个道理 。”
竹竿点点头:“时司长说得对,就算胡四柱该死,也应该由治安处来处理。只是我们这里法治意识淡薄,出了事首先想到的就是私了,再加上大家重男轻女的思想严重,很多人又怕丢人现眼,所以没人去告胡四柱,村民的懦弱与无知也在无形中助长了他的气焰。”
“行啊,兄弟。”白锦拍了拍竹竿的肩膀,“思想觉悟挺高啊。”
竹竿的脸一红,急忙把鸡腿夹到了白锦的碗里,“吃饭,吃饭。”
吃过饭,竹竿已经烧好了热水给大家洗漱。
时霆拿过毛巾给言卿擦了擦脸,竹竿又抱着一床大红被子进了小屋,“时司长,言法医,这床被子是新做的,本来是结婚用的,结果老婆也跑了,一直放在柜子里没动过。”
言卿急忙推辞:“这是你的新被子,我们怎么好意思用,我们盖旧的就好 。”
“言法医就别客气了,我这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老婆,等到找着了,再让我娘给我做一床。”竹竿将被子放在炕头上,“我去烧火,这火炕不烧不热,特别是这个季节,要是没点热乎气,这炕头就是个冰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