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冬季多风雪,窗外不时传来北风的呼啸声,吹得窗户噼里啪啦的响着。
言卿来到窗边,想要检查一下窗户是否关好了,结果就感觉凉风阵阵,果然窗口处开了一条大缝,一阵风吹来,窗户就被刮向了一边,发出一声脆响。
言卿正准备去关窗子,忽然就从黑暗中伸出一只手,一把将她的手握住了。
她先是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就看见了那张刚才还在脑海里左右摇晃的脸,于是脸上一喜:“你怎么过来了?”
“刚在舅舅那里喝了点酒,想回房去却走错了路。”时霆站在窗外,北风吹着他额前的发丝。
她不相信他会走错路,而且直接就错进了她的院子。
“快进来,外面冷。”言卿往后退了退,给他让出一块地儿来。
时霆一翻身就从窗外跳了进来,见他只穿了一身外衣,没有穿外套和棉袄,言卿顿生心疼:“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她急忙把窗关好,又把自己的暖水袋塞到他的手里,触到他冰凉的手指,她忍不住用自己的小手轻轻握住了,张嘴向上吹着热气。
时霆的手心暖暖的,心也跟着热乎起来。
他忍不住俯身在她身侧,轻轻的吻在她的脸颊上。
“我扶你起来?”时霆伸出手。
“嗯。”言卿搭着他的手站起来,随着他后退的动作,她也慢慢的向前走去。
“你现在走路越发的自然了,用不了两个月,大概就能恢复得差不多了。”
“还要经常练习才是。”言卿在他的陪伴下在屋子里走了几圈。
时霆怕她累到,又扶她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大晚上的练书法?”时霆回头就看见桌子上铺着的宣纸。
言卿大惊,突然从轮椅上站起来,疾跑两步,身子扑过去盖住了那两个字。
时霆看着她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不由笑了,“这次没有性命之忧,言小姐倒是跑了起来。”
言卿哪管这些,只把那两个字捂得严严的,生怕他看见一样。
时霆似乎并不感兴趣,而是看向门口的方向:“静知,你怎么进来了?”
听到静知两个字,言卿急忙回过头,她这一不注意,让她拼命护着的那张宣纸就到了时霆的手中。
这纸上不多不少,就写了两个字:时霆!
她在写他的名字。
时霆勾起唇角,十分开怀。
言卿的小秘密被发现了,索性脸皮也厚了起来,“还给我。”
“言小姐偷写我的名字,倒还理直气壮了。”
“你怎么知道是你的名字,世界这么大,叫时霆的多了去了。”言卿是打死不肯承认。
时霆仔细端详了一番:“这字写得倒是行云流水,只是欠点火候,特别是这个霆字,运笔稍有逊色。”
时霆将字放回到桌面上,又重新摊开一张宣纸,“言小姐若不嫌弃,时某愿意指教一二。”
“真的?”言卿一喜,忘记了刚才的羞臊,“我的字都是临摹你的。”
时霆替她磨好了墨,“临书得其笔意,摹书得其间架,临摹既久,则要多看,多悟,多商量,多变通。”
言卿自然不指望自己能像时霆一样把字写得如此精湛,但是能写一手漂亮的毛笔字也算是个脸面。
她经常把自己练过的字寄给他,而他无一例外的都会加以提点。
她端正坐好姿势,一手握笔。
“这个时字还不错,但这个点用力不足。”时霆握着她写字的手,宽阔的胸膛将她包了个满怀,“点要从这个位置下笔,不但能用上力,距离也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