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筠轻轻一皱眉。
王老六接着说道:“我一看那药瓶只剩下不到一半了,就知道这个人喝药了,于是就跑去治安办叫人,治安办的人来了一看,这人都死透了,于是就报军警司了。”
“程青松和胡翠花争吵的时候,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吵得可大声了,这附近的邻居应该都听到了。”
“程青松平时脾气怎么样?”
“还行吧,喝了酒和赌输了的时候,脾气就差些,还有,还有胡翠花骂他是不生孩子的石头蛋的时候,他也会生气。我猜啊,那天晚上胡翠花一定又这样骂他了,所以程青松才一气之下喝了药,唉,真是的,两口子吵架多正常的事儿,至于喝药吗?”王老六说着,连连感叹。
“你当时发现程青松的时候,他是怎样躺的?”
“头朝床头,脚朝着床尾。”王老六上前比划了一下,“药瓶放在这个位置。”
郑筠若有所思的盯着那张破床,以及破旧的床单。
“长官,青松是喝药死的,你们还在查什么啊?”王老六大着胆子问。
“就算是喝药死的,也要查清楚。”郑筠看向他,“例行调查而已。”
王老头哦了一声,看了看治安主任,眼中有些怀疑,在他们村里,经常有喝农药自杀的,还没有哪一个让军警司大张旗鼓前来调查的。
“主任,你找下这个胡翠花,通知她回来配合调查。”
治安主任一听到这个名字,顿觉十分头疼,但是郑筠是他的上司,他的命令,他必须要照办。
“好,我一会儿就派人去找她,她娘家就在隔壁村,不远。”
“主任,没我什么事了,我就先走了啊。”王老六看了看两人。
“谢谢配合。”郑筠冲他点了下头。
王老六走后,郑筠不由多看了他两眼,菱爱在一边注意到他的目光,也跟着看过去,只见王老六一边走路一边挠了挠了头。
她没有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郑筠的表情有些难懂。
“郑队,程青松真不是自己喝药死的?”治安主任好奇的问。
郑筠走到床边的位置,戴着白手套的手拿起那个药瓶,“我们来假设一下当时的情况,如果程青松是自己喝药自杀,他在喝掉这瓶农药之后,应该把它扔在地上,或者放在顺手就能够到的位置,而这瓶药被发现的时候却放在他的头顶,这是不是很奇怪?一般人不会这么做吧。”
“好像是这样。”治安主任赞同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这瓶药会出现在他的头顶,有一种可能就是他被人勒死之后又被灌入农药,凶手灌完药后顺手将瓶子放在了他的头顶,头顶这个位置对于程青松来说很别扭,但对凶手来说却是顺手。”
治安主任连连点头,“是这么个道理。”
“还有两处可疑的地方。”郑筠走到床尾处,“你们看这个床单,褶皱的十分明显,而且这一块很脏,像是有人用脚不断刮蹭所致。”
“我知道了。”菱爱福至心灵:“这是凶手在对死者行凶的时候,死者在挣扎的时候用鞋子蹬上去的。”
郑筠满意的看了她一眼:“不错。”
“另外还有一点可以证明程青松死亡的时候,还有外人在场。”他让小许拿来放大镜,对着床单仔细检查了一番:“床单上有些新鲜的蓝色颜料,应该是手掌蹭上去的,我在尸表检查的时候看过程青松的手,他的手上很干净,没有粘上任何颜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