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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冬猎

“那明天跟着打猎,看看热闹吧。十五你带着十七吧。”严静娴忙说:“妾还是跟着郎主吧,让捧砚护着妹妹。”裴思珩冷冷地乜了严静娴一眼,严静娴只好嗫嚅着道:“妾听从郎主安排,只是郎主打猎时身边万不可离了人!”裴思珩笑了笑:“如果一次打猎就吓成这样,我也活不到今天了。”

满月听了他们的话只觉得奇怪,严静娴的紧张更是让她觉得莫名,先不说裴思珩师从名家自幼习武,就说府里随行的家丁,侍卫,这么多人卫扈又能有什么事发生呢。

晚间裴思珩仍歇在满月的院子,原还担心他又要闹她一宿,第二日起不来惹人笑话。他好像懂她的心思,有意逗她问想不想,吓得满月忙拉着被子裹紧自己,他见状哈哈笑着把她拢在怀里,安稳地睡了一夜。第二日是个爽晴的天气,早起时,满月换上杏黄色猎装,头发全部束起,显得颇有几分英姿飒爽。裴思珩满意地上下打量一番道:“今日我让人给你挑了匹温顺的马,你和十五慢慢在后跟着,我和十五交代了,看看就好,或者猎些兔子什么的,切不可逞强好胜,以免意外。”“妾谨记郎主交代。”满月温顺地说道。

丰山在京都的北面,山脉绵延像张开的手臂一样环抱住京城,其西南方低缓而东北方险峻,至高处也有二三百丈。山后又是茫茫密林,此时树叶落尽,日光尚能照进林间,倘是春夏季节,枝繁叶茂,林间深处更是阴森昏暗。

行猎路径是从一处西南山脚穿过低缓的山坡将猎物赶至山北面与密林之间空地进行围捕。三府人马到时一起从山脚出发然后兵分三路穿过山坡从三面合围。

待三府人员在山脚集合时已是巳时过半。乌泱泱几百名侍卫家丁,臂立鹞鹰,马蹄踏踏,细犬吠叫,端的是好一番热闹场景。

五公主裴玉媛是个中年美妇,五官浓丽英气,身着红色骑装,胯下一匹毛光发亮的大宛良驹,身边簇拥着十几名挎着弓箭囊袋的武婢。长乐侯郑继甫此时没了昨日饮宴时的风流倜傥,腆着胖肚子骑在马上,小心翼翼地跟在公主身边,和公主说话必是一副嬉笑讨好的嘴脸,五公主见着他却是满脸厌烦不耐的表情。见裴思珩带着满月和严静娴倒是没见什么不满,满月她们向她行礼,她也是淡淡地叫免礼。

裴思珩向五公主见礼,她便朗声道:“珩弟,你今日同我一道吧,我们裴家祖先都是马背上长大的,后世儿女自也要弓马娴熟。平日玩乐也就算了,正经本事可不能丢了。”说罢,斜了长乐侯一眼,“你不必跟着我,素日不在眼跟前,也没见你这样上赶着献殷勤。”长乐侯讪讪地咧着嘴笑着说:“阿媛,那你小心些,有什么让下人去,可不要以身试险啊。”又对着那群武婢道:“你们要跟紧公主,护好她,若是公主有一点差池,我定饶不了你们。”五公主听了这话嫌弃地翻了个白眼,一抖缰绳纵马向山上冲去。裴思珩回头看了满月一眼,然后又冲捧砚略颔首,捧砚忙低头道:“主子放心,奴才定护好小娘。”裴思珩带着一行人紧随五公主其后往中路而去。

忠勇侯今日看见满月倒没有昨日那样阴鸷的表情,还笑嘻嘻地打趣了长乐侯一番,与长乐侯也驱马分左右入山。

捧砚领着十几名家丁簇拥着严静娴和满月慢慢地坠在后面也向山上而去。日头升在树梢,地上的寒霜冻得林地落枝脚一踏上便发出清脆断响。

满月的马性格温顺故而跑速也慢,林间的野物估计都被先行的细犬和家丁驱赶往山下窜逃了,严静娴半天才搭箭射下一只野兔。她笑着和满月道:“咱们还是别打猎了,骑马逛逛,也算是游山玩水了。”“唉,”满月满是歉疚道:“姐姐,都是我拖累了你,要不你快些追,还能赶上郎主。我在后面慢慢跟着。等你多打些猎物,我也跟着沾沾光。”

“那我可不敢去追郎主,五公主跟前哪有莺莺燕燕敢蹦跶,今日是给郎主面子,要是平日,早一鞭子抽过来来了。咱们这位公主可是巾帼不让须眉,宫里除了皇后主子,其他的妃子美人见了她都要礼让几分。”

两人说笑着慢慢进入山林里,前面的几路人马早已没了影,只遥遥听见犬吠和马嘶声。突听捧砚指着前方一株大树道:“小娘快看,红狐狸。”满月抬头望去果见一只红毛狐狸在大树下转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盯着他们。严静娴高兴地欢呼一声:“这是尾漏网之鱼,搁这等着咱们呢,今日若捉住了它也尽够了。快,捧砚,你带人从左边包过去,我从右边,大家听好了,只能射它的四足,千万别坏了皮毛。”说着,带着满月往右驱马追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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