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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相聚

衬,原是要去给他磕个头的,只是平白也不好上门……”何氏看着女儿道,“我和你爹爹今日见了你也就放心了,虽说你入府是情势所迫,我和你爹爹也是万分不愿意。只是既已如此,凡事就得往开了想,如今见你气色比在家中还好,知道你在府中不用操劳,我们做爹娘的对你更愧疚了。这么些年都是爹娘拖累了你!”

“娘,瞧你说的什么话!我是你们的女儿啊,这里是我的家,我又是家中长女,为家里做事怎么能说是拖累呢!”满月把头倚在何氏的肩上,一只手搂着她娘的腰身轻声撒娇道。

“郡王长什么样?听说年纪大了些,和娘说实话,郡王他对你好吗?”“郡王长得就那样,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他对我挺好,要不然出府也不会把我顺路送回来了。”满月有意逗她娘道。何氏不理她的敷衍之词,把她脸掰过来对着自己小声问道:“我说的是床第之间,他有没有作践你?”“娘!你怎么说这个啊!”满月羞赧道。

“我听过很多达官显贵都喜欢作践女子,所以府里是纳了一房又一房,有些女子莫名其妙地就死了。这一个多月,我和你爹担心得都睡不着。生怕你也遇着这样的,那我和你爹拼了命也要把你接回来。”

满月听她娘这么一说,鼻子一酸眼眶红了起来,又怕她娘看见跟着伤心,装作害羞把脸埋在她颈窝处嘟囔着道:“郡王爷对我真的好,从郡王到大娘子,这府里啊也从没有做贱人那样的事。娘,你和爹爹放心,我会好好的。郡王府那么大,那么多小娘都好好地活着,你们要相信我能过好自己的日子。”

何氏搂着她拍了拍道:“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又伸手抚了抚满月的小腹,“这月信期可准时来的?”满月有点跟不上她娘跳脱的思维,刚还担心她被作践,现在又想着她是否有孕,颇是无奈道:“娘,我信期如常,况且我也不想有孩子。”她娘把她从身上拉下来,一脸严肃地问道:“你怎么这样想呢?女人一辈子有了孩子才算是生了根,日子才有了指望,熬到孩子长大了,你也就有了庇护和支撑。莫非,你是不想和郡王长久下去?”何氏知道满月是个主意大的,一旦心里有这样的想法,迟早要把这件事干成,心里没来由地焦急担心起来。

满月不想和她娘担心也就没提府里子嗣之事,见她这样忙安慰道:“娘,你就别七想八想的,我现在日子过得挺好的,没想过要离开郡王府,况且我入府当妾是自己心甘情愿的,怎么说也是人家帮了咱家大忙。”

何氏听了稍稍放下心来,“要说父母和子女之间那都是看缘分,该来的时候就来了。我生了你,乌金却是在你后面隔了十年。这件事且不急。”又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哦,那个简家郎子也难怪你爹爹喜欢,人长得俊读书好也就算了,还是个有情义的人。上次来家里和你爹再三致歉,又说以后家中但有难处尽管找他。又打听你,以为你去进药材了,乌金嘴快,说你入了郡王府。他当时听了脸就白了,你爹和他说了半天话,他一句没答,走的时候人都是恍着神的。我怎么瞧着,像是对你有那么点意思?”

满月想了想道:“娘,你就别瞎猜了。祖父在世时,她娘病了就是他来药铺买药。祖父曾夸过他小小年纪孝悌至极。我那时跟着祖父时常在铺子里玩,也算和他打小认识,只是没说过什么话。再后来他来买药,爹爹有时不在,都是我给他抓的。那时他家贫,又总是赊欠。他来探望爹爹顺带着打听我,估计是念着那时给他赊账的一点情分吧。”

何氏感慨了句:“要不是你爹干的这糊涂事,咱们家现下安安稳稳的,你未尝不能寻个像简家郎子这样的读书人做夫婿。”

“娘,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不能怪爹爹,他都是为了这个家才会遭这样罪的。”满月笑着揶揄道,“何况你家姑娘的能耐也就是算盘珠子扒拉得清楚些,那些贵府千金会的琴棋书画什么的一窍不通,郡王本就是经世之才,服侍他也不算委屈我。”

何氏见她这样看得开,心里原本的担忧也就释然了,要不说人各有命,任何事都可能福祸相依,她的满月也许就此顺遂一生。

侍墨酉时来接满月,传话说郡王有事被耽搁,并吩咐他给家里带了些东西,说着让身后几个随行的小厮放下几个提盒,满月一瞧除了潘园的点心,春雪居的茶团,竟然还有雪陶斋的笔墨纸砚。这份细腻心思倒着实让满月吃惊。邢百川和何氏见裴思珩如此善待自己的女儿,此时才算稍稍放下悬着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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