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围在那里进食,热热的羊汤锅子香味扑面而来。此时满月已是饥肠辘辘,不由得顺着香味望了一眼。
“邢公子?”一个着靛青色长袍的高个子男人站起来迟疑着问道,“你是邢公子吗?”满月抬头,真巧!“简公子,这么晚,您怎么会在这里?”原来此人正是她家的邻居简素朴。
“上峰派我们去荆益二州办差,不想被风雪阻隔在这里。”满月这才想起他已是户部的官员了,见他坐上首估计这一桌人都是户部以简素朴为首的办事人员。“那您慢用。小二,给我安排的房间在哪里?”
小二为难地搔搔头,道:“客官,今日所有单间的客房都满了,您看这冰天雪地,前后几十里没有人家,要不东边的通铺间里还剩一个位置,您先凑合凑合?”
满月犹豫再三,此时实在没有力气再赶路了,想想大不了今晚和衣而卧吧,待明日找辆车再走。正要举步随小二去通铺,只见简素朴急急地走过来道:“如果邢公子不嫌弃,我们那儿正好可以匀出一个单间来。”“怎好给您添麻烦,你们人多,我可以挤通铺的。”满月感激道谢。简素朴实一直坚持,满月也知道自己挤通铺确实不便,最后只好跟着他去了二楼的单间,简素朴进房忙把自己的物什拾掇到隔壁,这才知道原来他是腾出自己的房间,挤到旁边下属的屋里。
简素朴见她冻得脸色青白,忙催着店小二上了一锅羊汤锅子,又亲自提了热水送进来,匆匆离去时还顺手把满月的房门带关上。满月只得冲着他的背影道了谢。把门从里栓上,匆匆吃完饭,泡了会热水,满月便困乏地上床歇息了。
半夜里先是觉得冷得像掉进冰水里,全身直打哆嗦。睡了会又像被火烤着,浑身滚烫。满月知道自己只怕是染上了风寒,只是半夜附近肯定也没有药铺能抓到药,只能自己先熬着,但愿早上能好一些,自己再想办法。也不知道曹冲侍墨他们现在脱险了没有?
在冷热交替中,满月沉沉睡去。不知多久,被拍门声惊醒。
“邢公子,邢公子!”简素朴在门外唤道。满月披上袍子,头重脚轻地走到门边问道:“简公子,您有事吗?”听到满月的回答,门外的简素朴松了口气,“已过了申时,见你一直没有开门,所以来问问。”
“申时?”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满月赶紧把衣服穿好,打开门。简素朴见她满脸通红声音嘶哑嘴唇干裂,便知她是病了。
“你是染上风寒了吧,赶紧上床躺着,我去给你找些药。”转身欲走时被满月叫住,“简公子,怎么这个时辰你们还没出发?”“哦,昨夜雪太大了,今日许多路都堵了,只能等等,好在今日天气放晴,明后日或许可以通行。”
简素朴没能说出心中的实情,他们一行原本歇宿一晚早上便要出发的。谁知昨晚遇见了她,一个女子在这样寒冬深夜,只身一人来到离家这样远的地方,到底所为何事?早上又迟迟不见她开门,正是不知如何拖延时间再见她一面好好问问。幸好,昨夜一场豪雪,许多山路被雪封堵,实在是天助他也。
简素朴想幸好满月一直着男装,他的属下也只以为两人是关系不错的邻居,不然还真不方便进出她的房间。等满月喝完药发了一身汗,睡到晚上,虽还有些鼻塞喉痛,但病已然好了大半。
简素朴问她打算去哪时,她不好多说,只道要去并州,家里有个远房亲戚在那。父亲让她去办些家里的事情。简素朴知道事情远不是这样简单。她是郡王府的妾室,没有郡王和主母的同意,她是连府门也出不来的。看样子也不像是被指派出来的,即便是郡王府妾室出门也应该有仆人跟随;也许是府里苛待被逼无奈偷跑出来的,那么她一人就更危险了。
简素朴知道她没有对自己说实情,不过,她不说也不要紧,自己反正不会让她一个人孤身上路的。“邢娘子,你…如果是遇到了什么难处,需要帮忙之处我必倾力而为。如果不方便告知…,那等路通了,你和我们一道吧,正好顺路送你去并州。”
“不用了,简公子,您的差事要紧,我反正也不是急事。”满月推辞道。
“你孤身一人,路上遇到什么意外,我们也能有个照应。放心,只要平安到了并州,我们自会离去。你的行踪我也不会透漏给任何人。”
简素朴目光深邃地看着她,语气坚持,满月见此只得答应,况且一路有他们照应确实比自己孤身上路更安全。
在驿馆逗留三日,前方封堵的山路才可以通行。也幸亏简素朴一行带有治风寒的药,连吃了两三日满月的烧才退下来,瞧着人明显地清减一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