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今也只得这样，若他承认草菅人命，只怕……”皇后面色哀婉沉痛。

数日后，发生了震惊整个京城之事。百姓们茶余饭后议论纷纷。

皇后之侄忠勇侯次子轻车都尉沈厚章因贪墨赈灾银款、草菅人命被大理寺捉拿归案，一同犯案被捉拿的还有王太傅之子王昆。

朝廷仍命三部会审，刑部大堂上，三十几名人证声声血泪控诉令闻者动容。

等带沈厚章上堂过审时，他却只承认自己受王昆挑唆，挪用赈灾银款，拒不承认杀人毁证。案情审理陷入僵局。

刑部侍郎汪善道与户部侍郎大理寺卿合计一番只得将情况秉明太子。

忠勇侯府书房内，沈柱基坐在太师椅上，望着坐于他下首的长子沈厚载。

这个儿子最是像他，身材高大挺拔，轮廓英气。眉眼娟秀个性开朗随和却是像他的娘亲。这个儿子也是他的骄傲，自小上进读书习武在世家子弟中样样出挑。不像另外两个儿子，都是被他们的娘给惯坏了，一个纨绔无脑一个胆小如鼠。

看着长子的脸就不由想到他的娘，一晃快二十多年没有见了！不由心内一阵怅惘，深深叹了口气。

沈厚载有些忐忑地望着父亲道：“父亲不要为难。神武军内我已安排好两个人，让他们把事情担下。我至多是落个对下属辖制不严渎职失查之罪。大不了罢了我的官就是。”

“你怎如此糊涂啊！利南道的事情可以借他人之手，你怎能听了厚章的话动用神武军？”沈柱基一脸沉痛地说道，“我是要给你在皇上面前请葑忠勇侯府世子的，有了这样的罪名还如何是好？”

“父亲，我无心世子之位。如不是您一直坚持，依着母亲，现在二弟早就是侯府世子了。父亲对我一直呵护，有没有世子之位并不打紧。”沈厚载笑着安慰道。

“你啊，这性子和你母亲一样……”沈柱基慈爱地望着他叹道。若是其他两个儿子看到他此时说话的声调表情只怕比白日见鬼还要震惊。

“你昨日没睡好吗？怎的坐在这里无精打采，哈欠不停？纵是公务繁忙，亦要保重身子。回去歇着去吧，后面的事我和你姑母商量。”沈柱基一脸心疼地挥挥手让他赶紧回去。

沈厚载忙起身行礼告辞。撩起袍角快步往自己居住的松风苑走去。

刚进正房，见妻子钟氏迎了上来，立即吩咐道：“把那个治头风的丸子拿过来，我有些头痛。”说话的功夫已是眼泪鼻涕一起下来。钟氏忙进房内取出盒子，沈厚载一把抢过来，急急打开塞了一颗进嘴，来不及用水送服，干嚼几下咽了下去。

一炷香功夫，立即精神奕奕神清气爽起来。钟氏有些忧心地说道：“夫君，近日您头疾怎的越发厉害了？原先一月间偶然一次，现在几乎每天都要服药！也不知道二弟给的这治头疾的丸子从哪来的，虽起效快倒底不能长久，还是找太医好好瞧瞧才能放心！”

“这丸子还是一年前二弟从海外贩货的商人手中偶然购得。前朝拂菻国曾当成国宝朝贡进献给当时的高宗。时高宗皇帝头疾甚重，吃后立即缓解。如今拂菻国与我朝交恶，此物更是稀有。为此，二弟着实费了许多的周章和银钱。他原是想献给太子的，一次酒宴见我头疾严重，便给了我几丸。服用后不但立即缓解，还甚少再犯。

我这头疾自小就有，这么些年已是延请无数名医，俱是无法。倒是这丸药虽不能根治，却是服用后头痛立除精神倍增。”

钟氏扶他进了内室，取出干净的中衣给他换上。沈厚载道：“如今丸子所剩不多，二弟又犯了事。还得想法子问问他再买些来才行。”

“妾身心里总不踏实！二弟三弟一向和你并不亲厚，突然愿意把这么千金难寻的药送给你，我怕他有什么险恶心思……”钟氏扶他躺在床上歇息，“不如这盒吃完，就换别的要吧！”

“二弟再与我龃龉，那都是自家兄弟，血浓于水。你们妇道人家就会瞻前顾后，反而让我兄弟间生了嫌隙！”钟氏被训，羞窘地涨红了脸纳纳不敢言语。

沈厚载见钟氏羞臊，心中有些不忍：“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晓，只是父亲一直希望我能承继家业，若和两位弟弟关系不睦，定然惹得嫡母怨恨，到时父亲请封世子怕她到时发难，岂不是让父亲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