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家就完了。”沈柱基压着愤怒说道。
“看来父亲还是最顾念着大哥啊!为什么不让大哥都认下呢?就因他是您最钟爱最有出息的儿子吗?我和三弟才是嫡子,可在您眼中有过我们吗?”沈厚章肥胖的身躯因激动而颤抖着,他猩红着双眼咬着后槽牙冷哼道,“无论我们做得多好都没用,你都只在乎那个乱伦生出来的贱种!”
“啪”地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沈厚章扑倒在地,“孽子!如今你是疯魔了不成!竟敢对你老子出言不逊!”沈柱基气得面色紫涨。
沈厚章抹了把从鼻子和口角流出的血,看了眼就随意的在囚服上擦了擦,目光中露出癫狂,他呵呵笑了起来:“瞧,我说到您心坎里了。其实这话十几年前我就想对您说了,无论您怎么遮掩,满京城谁不知道,那个贱种是谁生的?亏您还妄想让他做侯府世子!只要是太子当皇上,他沈厚载这辈子都别想!”说着低头啐了口血沫在地上,“还有父亲,三弟是怎么成了今天这个样子的,您难道不愧疚吗?”
“逆子,你这是指责我吗?厚治是你娘百般溺爱,才越大越不成器的,你倒怪在老子头上。”
“三弟小时候就是这么胆小吗?若不是当年六七岁的时候,您因他捏死了大哥的一只鹩哥,一脚把他踹倒在墙根下,吓得他当时就闭过气去差点没醒过来。自此就落下病根,现在二十岁了,遇事动不动就吓得尿裤子!见了您像避猫鼠一样,一句整话都说不了!娘不疼着他,他还怎么活!”说到三弟沈厚治,沈厚章泪水盈满眼眶。
沈柱基沉默半晌:“我对你大哥是操心多一些,因为他从出生就没娘疼。你大哥小时乖巧,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言语。你见过他胸口到右手整条胳膊上的疤吗?那是你娘指使下人故意弄翻炭盆给烧的!当时他才三岁,问他却说是自己不小心摔上去的。你说说,我不偏疼他一些,你大哥能活到这么大吗?”
沈厚章愣愣地望着父亲,一时没了言语。
沈柱基蹲下身,把儿子扶了起来,“这件事情你再想想吧,这个家里毕竟还住着你娘和你三弟。”说罢转身走出了牢房。
就听沈厚章在身后凄厉地唤了一声:“父亲!”
沈柱基抬起的脚步顿了一下,接着边头也不回地快速向监狱外走去。谁也不知道此刻在玄色的斗篷下,他的一张脸上早已是老泪纵横!
几日后,沈厚章对自己贪墨赈灾银款、勾结在神武军供职的好友戕害无辜官员及家眷的罪行供认不讳。太傅之子度支司员外郎王昆在赈灾一事上监守自盗,犯有教唆主使及参与毁灭证据之罪。
三司会审后接过及证据均交由太子定夺。谁知皇上直接令王喜传口谕:主犯斩立决,从犯徙千里,永世不得回京。太傅教子无方,褫夺太傅之职贬谪岭南任柳县县令,罚没家产,家人着令迁出太傅府,非诏不得回京。神武军将军沈厚载军纪不严渎职失察,降为右护军中尉;忠勇侯罚奉一年。利南道节度使李遥贬为晋州知府。
消息一经传出,满城哗然。
街头巷尾纷纷议论,这次皇帝没有顾及沈家是皇后的母家的身份,定罪论罚,实在是大快人心。
忠勇侯府内,夫人李氏知晓儿子三日后斩首,已然哭晕厥数次。沈柱基听了下人回禀,虽平日已与妻子形同陌路,现在她的哀痛自己何尝不是感统身受。最终于心不忍,来到她的院子想劝劝。
谁知李氏一见他,便咆哮着冲过来,揪住他的衣领,状若疯癫地哭嚎道:“这下遂了侯爷您的意了!我的两个儿子啊!都毁在那个贱人生的贱种手里,她知道了可不得得意吗!沈柱基,你禽兽不如,亲生儿子都不救,为了那个贱人,竟然连自己的嫡子都能舍了出去啊!”
沈柱基没想到她竟然疯魔至此,不禁怒道:“你是发什么疯,快松手。当着下人的面,侯府主母的脸面还要不要!”
院子里的下人见了沈柱基发怒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只有李氏身边的贴身丫鬟妈妈赶紧上前试图拉开她抓着沈柱基的手,盛怒之下,人的手劲竟是出奇的大,撕扯半天都没能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