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车摇摇晃晃，还得防着茶桶溢了。加上清晨路上卖朝食的小摊多，实在不好走。沈佳肴有点后悔昨天没把阿力拉入股，若是他来帮忙，每天车接车送，赚了钱分他一半都干。

待沈佳肴走到贡院门口，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咬咬牙花十文买了碗鸡汤馄饨吃了，决定中午不吃，扛也要扛到回家煮面吃。

人就是这样，若是平常十文吃碗馄饨也不觉得有什么，可这出来做生意，一笔生意还没做，就先花钱吃东西，怎么想都觉得不爽！怎么就忘了在家里随便煎个饼吃了，再多煎两个带着当午饭呢？

更让沈佳肴不爽的是，错估了贡院门口人群的消费能力，来这里打听消息的人，要么是大户之家的小厮婢女，要么是和她一样，寒门学子家的家属。

舍得花十文钱买一碗凉茶的实在是少数，一来问价格，便笑她不会做生意，前面就有茶楼，十文能叫一壶粗茶和一碟煮豆子能坐一下午。

她这路边摊，没个坐处，茶还不能续杯，竟然也敢张嘴要十文！

沈佳肴只得王婆卖瓜般自夸：“我这是凉茶，也是药茶！秋来天干气燥，早起嗓子痛啊，流鼻血啊，嘴唇干裂啊，只要坚持喝我这个茶，这些症状都能好的！”

来人一听更气了：“一碗我都不想喝，你还让我坚持喝！若真是喝一碗茶到病除，我倒是考虑考虑花个十文尝尝鲜！”

沈佳肴也来气了，不喝就不喝，我还求你啊！于是直接挂两个牌子，一边写着甘菊雪梨茶十文一碗，一边写着蜂蜜芦根茶三文一碗。

若有人要她就盛，无人问也不揽客，省得被等消息无聊的小厮婢女们消遣笑话茶贵。

晌午时，芦根茶已经卖了两桶，雪梨茶却只卖了五碗，沈佳肴一盘算，本钱已经回来了，便对揽客更加不上心，自己一碗接一碗地喝着，坐在椅子上听周围之人的闲聊。

“雪梨茶来一碗！”

沈佳肴闻言立即从椅子上跳起来：“好咧，客官稍等。”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闷笑。一抬头才看清来人是阿力。

沈佳肴默默地把勺子伸进三文一碗的桶子里，阿力来喝，自然不能收钱，喝三文的就行了！

不料阿力接着就举过一样东西：“刚出炉的驴肉火烧，吃吗？”

沈佳肴立即手一转，勺子进了十文的桶子里，给他盛了满满一竹杯茶，甜甜一笑道：“吃！谢谢阿力！茶随便喝啊，你爱吃梨块不？我给你捞两块。”

她的小动作没逃过阿力的眼睛，不由嘴角微抽，这要是没把驴肉火烧拿出来，还梨块，估计梨子水都喝不着！

不由气闷地道：“不吃！”

沈佳肴笑道：“别生气嘛，平常你来家里，什么好吃的好喝的我不给你！吃卤肉的时候，你吃的比我还多呢！就是这出门做生意，不自觉就小气了，商人本性哈！”

明明是你小心眼的本性好不好！阿力自然不真跟她计较，两人喝着梨茶，吃着喷香的火烧，不时看一眼贡院紧闭的大门。其实外面的人更怕的是门打开了。

因为往届科举，只有考生病的快死了，或是有紧急意外受伤，被人抬出来，贡院的门才会打开，还只是开侧门，正门是不开的。

呃，当然，还有舞弊被抓的。这个更是少之又少，进贡院之前的严密搜身，就不可能舞弊了。